虞妹妹(2 / 2)

成年的小多普最悲伤的遗憾。

虞鸣津记得当时驯鹿农场要出售,是因为老多普的妻子得了癌症,治疗病症需要一大笔钱,还在国外艺术深造的小多普匆匆回国,扛下了农场的重担,曾经用来抚摸琴键的手成了伐木砍柴喂养驯鹿凿冰破洞的工具。

虞鸣津曾提出可以资助他,但他拒绝了。小多普说自己在音乐艺术上其实并没有天赋,他在国外无论多努力,苦熬三天练习,也比不上有天赋的同学小练十分钟。

似乎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小多普把那架从小弹奏的钢琴丢进了柴房。

吉普在白雪茫茫的公路上行驶,虞鸣津想到许多年前,所见到的高山,在那座无虚席的大剧院,舞台上独奏的少年,眉飞色舞,琴声悠扬。

这一幕一直在他心里,于是多年后,当他再次见到昔日的演奏者,却听对方那段坑坑洼洼宛如低洼的琴声时,才会气恼对方不珍惜天赋,却不知不是他不珍惜,是他的珍惜早已被人践踏撕碎。

那……被折断手指再也不能弹钢琴的他,是该有多疼。

果然世界各地的旅游景点里的东西都不会好吃。三欧一杯的咖啡,顾稚喝了一半,脑袋晕晕,在桌上趴了会儿,醒来时手边的冷咖啡变成了热可可。

他是觉得口渴,支着下巴浅抿了一口,甜味代替了酸苦,茫然抬头。

玻璃墙面上倒映着的人影让他的瞳孔瞬间放大,他侧头,目之所及,藏在心底的人跃然在眼前,触目可及。

“顾稚,这家咖啡店的热可可不错,咖啡很难喝。”虞鸣津抬手与他轻轻碰杯。

顾稚的脑袋是昏昏晕晕的,心是颤颤巍巍,身体拧巴成了一块木头,僵僵的,只留一寸生机,那活泛的地界长出了一朵小花。

这朵花面向虞鸣津,干巴巴道谢,又急急切切补充道:“虞总,你的身体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