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儿,这虾滑老了。”
“哦。”颜蘅摁下一阵探究的冲动,拿起筷子。
去调料台加调料时,镂空隔断的包间里传来那个小医生的声音:“温老师请吃饭,千载难逢啊,大家走一个!”
颜蘅端着碗看过去,透过隔断的花纹,猝不及防地与那双褐色眼眸对上。
温翊礼却像是没看见她,仰头喝了一口酒,偏过头和旁边的同事说话。
颜蘅心口莫名一阵酸,往碗里倒醋的时候,手也不禁抖了一下。
只说不打扰他工作,又不是从此形同陌路。
还真是捂不热的铁石心肠啊,这才几天,就对她这么冷淡了。
*
温翊礼去年下半年才回国,医院催了好几次让他去办市民卡,把社保和医保都转过来。
在主任和温逐青的双重压迫下,终于愿意牺牲一天休息时间,去市民中心把这事儿解决了。
出门前,已经换好衣服的他拿着猫条站在次卧门口:“煤球,出来,我要关门了。”
平时猫都和他睡主卧,次卧杂物多,平时关着门不让它进去。刚才为了找以前的社保卡,不留神让猫溜进去了,躲在床底怎么都不出来。
煤球见他拿猫条还不放心,鬼鬼祟祟地从床底探出脑袋,闻一下,确定猫条已经开了封,才伸出小舌头舔起来,心甘情愿地被他骗出次卧,关了门。
看时间还早,他又坐回沙发上喂煤球吃完这根猫条。
煤球意犹未尽,亲昵地用脑袋蹭他的手。
温翊礼笑着揉了揉猫头:“不行,只能吃一根。”
说着又揉它肚子:“你看你真的胖成球了。”
煤球发出一声奶呼呼的“喵”,在沙发上翻滚,露出肚皮,温翊礼狠了狠心,捏住它发腮的小下巴:“撒娇也没用。”
煤球像是听懂了,哼唧一声,翻身跑下沙发。
温翊礼笑了笑,没再搭理它,转身去玄关处理完身上的猫毛,在温逐青打电话来耳提面命之前,出了门。
*
排队等号的还有两个男生,似乎是一起来的,模样很年轻,一人手里拿着张一寸登记照。
“你看我这个怎么样?”
“卧槽,好帅,这还认得出来是你吗?”
“又不是身份证,好看就行,我让摄影师修了五遍,牛不牛?”
“啧,你这可以拿去相亲了。”
温翊礼回头问他们:“还要带照片吗?”
“他们这儿能拍,就是拍得丑。”男生笑着解释,“自己带的照片好看,毕竟这卡得用好几年呢。”
“那是你长得丑。”同伴撞了撞他肩膀,看向温翊礼毫无瑕疵的脸,“要长成哥这样,怎么拍都好看。”
男生似乎不太甘心,可看着面前这张脸却说不出反驳的话,老实承认:“是挺帅的哈。”
后面排队的人都被逗笑了。
温翊礼没想到问个话还能社死,尴尬地扯了扯唇,转回来。
很快就排到他了,填完登记表,照完照片,工作人员问他办哪个银行的。
温翊礼愣了下:“还能选吗?”
工作人员笑着解释:“您想办哪个就办哪个,中农工建行,还有江城银行。”
他几乎不假思索:“江城银行吧。”
这次轮到小姐姐愣住,似乎没想到他会选这个,但也没问太多,接过他身份证:“好的。”
温翊礼拿着所有资料去银行工作台办卡,江城银行排队的最少,毕竟其余几个是国有四大银行。
许是人长得帅,给他办卡的阿姨都格外有干劲,一边输入资料一边热情地搭讪,问他是干什么的。
温翊礼不咸不淡地回答:“医生。”
“医生好啊,太好了。”阿姨笑得合不拢嘴,“有女朋友没?”
温翊礼勾了勾唇,用沉默代替回答,然后客气疏离地开口:“麻烦快一点,我医院还有事。”
“好的好的。”
阿姨赶紧帮他操作:“你社保没交满六个月是吧?”
温翊礼点了下头:“我年底才回国,这边社保断了两年。”
“那你这个只能办二类卡哦。”阿姨耐心解释道,“不过没关系,等你交满六个月,再去我们网点改成一类卡就行。”
温翊礼:“好,谢谢。”
卡办好后,阿姨无比热情地问:“需要帮你查最近的网点地址吗?”
“不用了。”他把卡装进卡包里,收好自己的所有资料,唇角浅淡地勾着,不知道想起什么,眼神忽然变得温柔一些,“我知道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