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领地上,士兵们本身都过得没有多好,很多人甚至是被迫从军的,军中的霸凌比比皆是。平民就的生活就更暗无天日了——而士兵们的家庭成员,往往正是这“平民”的一部分。
想想看,如果一个人参了军,不论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本就会与家人聚少离多。然后难得回一趟家,发现祖父母因为交不上税被打死了、父母重病缠身、弟弟妹妹在贵族的威逼利诱下卖身成了奴隶,再过分一点的,或许连房子都已被拆毁,一家人过得流离失所……
这种情况下要他们英勇无畏地为领主卖命、心甘情愿地抗击恶龙?
人可以有梦想,但不能胡思乱想啊!
至于赫尔波,虽然叶沐出于严谨提到了他,但如果真要考虑这个问题,赫尔波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
因为赫尔波这个人吧……
怎么说呢,他和叶沐一样抱有美好的志向,但在行事风格上他其实更接近以撒。或者说,他和以撒一样充满“理想主义”。
他似乎梦想当一个被领民们交口称赞的“仁君”,因此从最初拥有领地开始,他就在逐步解散军队,让将士们解甲归田。和他的这种操作相比,一直追求和平发展的叶沐都算穷兵黩武的了。
搭配上他效仿叶沐推行的种种仁政、福利,大多数将士当然都对解甲归田这事没什么意见——本来嘛,如果有条件岁月静好,谁又想冲锋陷阵呢?
可叶沐在想:哥,你这全员都岁月静好去了,等需要有人冲锋陷阵的时候,你咋办呢?!
因此让赫尔波加入这场战斗基本不可能。他的那点兵力……叶沐邀请他加入都觉得自己在强人所难。
当赫尔波被排除在外,再想这个事——叶沐:嘿嘿,原来真的只有我能干啊!
叶沐平静地告诉亚伦:“面对不能逃避的责任,
() 我情愿尽快完成。”
“好吧,领主大人。”亚伦终是舒气,见叶沐想得明白又态度坚定,他不再有其他顾虑,只说,“我和以撒、阿谢尔会去跟维克斯将军面谈一下……”
阿谢尔会意地点头,却听叶沐道:“让他来这里吧。”
三人都是一愣,紧随而至的是如出一辙的不可置信,阿谢尔惊道:“什么?!”
“计划是他出的、决定是我做的,将士们即将为此殊死一搏。”叶沐沉息,“我想,哪怕只是出于尊敬,我也应该当面和他商谈这件事。”
“……”阿谢尔窒息,他一时不能、也不敢设想这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僵硬地看向以撒,寄希望于他能劝一劝叶沐。
以撒沉吟了一下:“也好。我与维克斯将军打过几次交道,在我看来他是可以信任的。”
阿谢尔没办法了,滞了滞,只好妥协:“那我……等天亮之后就请维克斯将军过来。”
“好。”叶沐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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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当维克斯将军起床的时候,达蒙公爵也正走进王城郊外的宅院,与塞德安亲王共进早餐。
这样的待遇对大多数贵族而言都称得上是一种“殊荣”,即便是拥有公爵爵位的达蒙也一样。因此坐下来用餐的最初,达蒙很有一种诚惶诚恐、受宠若惊的感觉,他看着这位高高在上的亲王殿下,心里激动得不能自已,但因塞德安亲王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保持着沉默,倒让他也不敢贸然开口了。
这种沉默最终持续到了早餐结束,塞德安亲王放下餐具,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终于开口:“老实说。”
尚未吃完早餐的达蒙公爵连忙也将餐具放下,洗耳恭听。
塞德安亲王道:“我并不在乎你们之间的矛盾——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在乎权力,否则也不会被西尔维娅压制这么多年。”
达蒙公爵心里戏谑地想:那明明是因为您斗不过西尔维娅吧!
倘若真的不在乎,也就不存在什么“压制”了。
但他还是陪着笑附和道:“当然,殿下,这我完全明白。”
塞德安亲王长声叹息:“可我不能不在意我的儿子。瓦伦丁,那是我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是私生子,但他为我带来了很多幸福和快乐。听到他惨死的消息,我几天几夜都没睡着,尤其是……尤其是那些细节……”
塞德安亲王说到此处,眼眶一红,声音哽咽了起来。
比起方才的开场白,这番陈词倒是情真意切多了。他想起自己初为人父的喜悦,至今不敢相信瓦伦丁真的已经离开人间,而且是惨死在一片陌生的领地上。
在最初听闻这个消息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要将瓦伦丁的棺椁接回来,倘若这一点能够办到,他愿意给那位领主高额的报酬,可达蒙公爵派来报信的人却告诉他,别说棺椁了,瓦伦丁连尸体都没能留下!
塞德安亲王当时险些晕厥过去,不过他对达蒙公爵与那位领主之间的纷争有所耳闻,因此没有轻信达
蒙公爵的话,而是派人前往那片领地上多方打听……最终印证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所以前几天,塞德安亲王不顾一切地站在了达蒙公爵这一边,哪怕对面是西尔维娅女亲王,他也没有退缩。
达蒙公爵也不免唏嘘:“殿下节哀!我完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