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不敢看她,声音也停住了,只余颤抖的呼吸声。
这是尽量保护自己的姿态,叶沐不敢想她是挨过多少次打才有了这样的条件反射。
她心里难受,突然觉得那天以撒真的不该动手杀了瓦伦丁——应该让凯瑟琳动手才对。
她一声喟叹,蹲下身,一边揽住凯瑟琳的肩头,一边尽量温柔道:“那个……你别怕啊,我是在请你帮忙。这件事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可能会对我造成麻烦,所以你帮我保密,行吗?”
凯瑟琳身形一僵,僵了好几息的工夫才一寸寸回过头,满眼的震惊和不解:“……什么?”
“我说,领主身份的事,请帮我保密。”叶沐含着浅笑,问她,“可以吗?”
“请”、“可以吗”,凯瑟琳不敢相信这样的字眼可以被用来跟她说话,愣了很久才点头:“好……”
然后又更坚定地点了一下:“好!”
叶沐笑意更深:“谢谢!”然后她再次伸手去扶凯瑟琳,凯瑟琳这次没再有什么应激的举动,任由她把她扶上床,只是一直怔怔地望着她,好像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些奇怪的举动。
——她是这里领主,那就应该是一位贵族。哪怕她本人暂时还没有任何爵位,但她的家族也一定很有实力。
可是贵族怎么会这样对待奴仆呢?
心里的不安让凯瑟琳下意识地抱住胳膊,手指触碰到胳膊上的鞭痕,这才是贵族们要求他们做事时会留下的东西。!
他的筷子顿住,他侧首看她,她望向正前方的目光平静如水:“你应该庆幸我们还没有正式公布相关的法律……这几天连我都在庆幸这一点。”
“而且,我也要承认,即便这是个完全说得通的理由,我在这件事上也的确存在私心的成分,否则我应该像之前处理安德森兄弟一样处理你,而不是拿这种理由作为说辞,轻轻揭过一切。”
“这让我很愧疚,但我也只能这样。所以……我允许自己做一次‘官官相护’的事情,但也只有这一次。以撒,你真的让我把自己放在了很为难的境地……”
她苦笑出声,那一声笑比之前几天的煎熬都让以撒更难受。
他张了张口,声音嘶哑:“对不起,我……”
他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于是那千言万语都只能化作一句道歉,可连他自己都觉得这道歉太苍白。
“没必要道歉了,我也不是来听你道歉的。”她偏过头,迎向他的视线,严肃的神情中透着隐隐的无奈,“我只希望你明白,我不会
让自己变成自己所讨厌的人的——所以,如果在法律公布之后你再做出同样的事情,我们的选择就只有两个了。”
或者,你向我开口把领地要走,考虑到过往的‘历史’,我不会说什么的;或者,我按照法律处理,没有任何纵容的余地。??[”
“我希望我们不会闹到那种僵硬的局面,好吗?”
她说完,平静地等着他的答案。
以撒与她对视了良久,最后还是重复了那三个字:“对不起。”
他眼里的难过几乎溢出来,月光洒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让他被覆上一种难言的破碎感。
叶沐感觉到他内心深埋的压抑,也被牵动出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一时也有些慌,觉得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重了。
于是她没再以刚才那种冷漠的态度回绝这种道歉,只是保持了沉默,静等他对她做出一点保证。
可他紧咬着下唇,什么都没说,只摸出了一把短刀递给她。
短刀的刀鞘朴实到没有任何花纹,但在刀鞘与刀柄接触的地方隐隐渗着金光。叶沐依稀猜到这估计是什么高级武器,只是长得貌不惊人,一时困惑,没伸手接。
以撒的声音很轻:“我对这把刀灌注了法力,等同于我的最高攻击力。我还……请亚伦局长也另外赋了一份法力进去。所以这把刀现在比我本人厉害,可以轻松击穿我的一切防御,我也不可能有能力打败持有这把刀的人。”
“如果我再做出这种事情,不要为难,更不要把领地交给我。”他将短刀放到她的膝头,“做你身为领主应该做的事——杀了我就好。”
杀了我就好……
叶沐惶惶然看着他,不懂他为何能以如此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出这种话,却深深地感受到了他的愧疚、无助,甚至是恐惧。
“……我刚刚的话是不是伤到你了?”她声音发虚,接着却意识到绝对不是。
或者至少可以说,他做这把刀是在她来见他之前,因此跟她那些话毫无关系。
以撒低下头,摇了摇:“没有,我就是……”
他就是已经不能想象生命中没有叶沐、没有奇亚娜小镇了。
虽然相处并没有太久,但这已经是他人生中最明亮的时光。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因为自己的冲动断送了它,那就让他彻底死去好了,总比让他再看着生活中的光消失要好。
可他现在不知道如何跟叶沐说这些,于是他扯起一缕笑,故作轻松地继续吃面:“谢谢你的面,味道很好。”
叶沐哑了哑,看出他已没有任何心力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