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城市里姓岑的人多,不只是岑清泽这一个大家族,还有别的人姓岑。
岑彦阳这一次没有跟人说他是这个岑家的人,他就想着靠着自己能不能做一次大生意,如果自己能做好,那么他又何必非得靠着岑大伯父呢。岑彦阳想到了国庆宴客时候的情景,又想到岑无双跟他说的话。
杜月娘在外面说岑无双几句,岑无双跟岑彦阳说她听到了。即便岑无双没有说别的话,岑彦阳还是明白她的意思,她无非是想让他这个当丈夫的去教训妻子,让妻子知道这一件事情的严重性,让妻子以后不敢再外面随意唠叨。
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岑彦阳不相信别人没有说过。岑无双敢对自己说那样的话,她敢对岑清泽的大哥说吗?敢对岑无双同父同母的兄弟说吗?
说白了,岑无双没有把杜月娘放在眼里,也没有把岑彦阳放在眼里。
岑彦阳心里有一股子气,他就是想着自己不靠那些人,自己能干成什么样子。岑彦阳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被坑了,他看合同的时候没有太认真,那些人又说衣服只是有些皱褶之类的,说衣服都是很新的。
当时,岑彦阳压根没有想到有人会卖旧衣服,不都是卖新衣服的么,旧衣服都是送人穿的。岑彦阳在部队做任务很厉害,这不代表他做生意就很牛逼。
这一次,被人坑了,人家还说合同上都写清楚了,是岑彦阳自己没有看清楚合同,说岑彦阳手底下的人也知道。
“我怎么能把那些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旧衣服卖出去呢?”岑彦阳揉眉,“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做的,我不能!”
岑彦阳担心那些旧衣服是病人穿过的,担心那些旧衣服带有病菌,怕那些普通老百姓穿了那些衣服被传染了。他曾经是一个军人,他不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是要卖给收二手货的吗?”岑清泽问。
“卖给他们,他们不还是卖给那些老百姓穿吗?”岑彦阳道,“不能卖!”
“不卖,那就一把火烧掉。”岑清泽道,“让大家都看到,你把那些二手货都烧掉了!”
“要不如,还是收拾收拾,看看能不能捐赠出去。”岑彦阳又觉得直接烧掉太过可惜,还有很多人都吃不饱穿不暖。
那些旧衣服不能被当新衣服卖,岑彦阳又舍不得烧掉。
“你拿洋垃圾去捐赠,别人要是知道了,他们会怎么说,你知道吗?”岑清泽道,“你明明是做好事,最后却变成了坏事。别人会说你崇洋媚外,我们国人只配穿洋人穿过的破旧衣服。如果你当着大家的面,一把火烧了,让那些人都看到,他们只会觉得你做生意很有诚信,你很有原则。”
如果他们知道衣服的来路还好处理,关键是他们不知道衣服的来路,有的衣服很脏,有的衣服上面还带着血渍,各种各样的脏乱。
要是衣服不是病人穿的,没有带传染病,这还好,就怕衣服有问题。
“那么多衣服……”岑彦阳道。
“你现在
是生意人。”岑清泽道,瞻前顾后,又想赚钱,很容易掉坑里。?”
岑清泽看了看手表上的钟点,他下午到现在一直都在外面忙,都没有时间去给未婚妻打电话。他很少这么晚回去,也不知道晓晓是不是已经睡着了。他还是得回去,不能一声不吭地待在外面。
“你跟叔叔他们商量商量。”岑清泽道,他无法替岑彦阳做抉择。
那些洋垃圾都是岑彦阳花了钱买下来的,还花了不少钱,两大卡车的洋垃圾旧衣服。
岑清泽认为这些衣服不算是特别多,直接烧了,也不必心疼。他看到那些脏乱的衣服,都不想继续看下去。
“今天晚上就别想了。”岑清泽停下车,“到你家了。”
“麻烦你了。”岑彦阳下车,“这么晚了,就不叫你进去喝茶,早点回去。”
等岑清泽回到家里都快十二点,徐晓晓还在客厅。
徐晓晓见岑清泽一直都没有回来,她在想他会不会遇上了事情。正好她要写讲座的稿子,干脆就在客厅里写。
当徐晓晓听到动静,她放下笔,看向门口。
“怎么这么晚?”徐晓晓问。
“彦阳哥那边发生一些事情。”岑清泽道,“我过去帮他看看合同。”
“原来是这样。”徐晓晓道,“看合同看到这么晚?”
“他们公司买了一堆洋垃圾。”岑清泽道,“都是洋人的旧衣服。合同上说的是八成新,还说了可能存在的情况。合同条款非常多,彦阳哥可能没有认真看。还有他们公司有人确实做过二手货的生意,那人没有跟彦阳哥细说,彦阳哥只以为是一笔能赚钱的大生意。好在他们进货不算多,二手货的价格本身也不算高。”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批货很便宜,岑彦阳也不可能买下来。
“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岑清泽道,“真要是那么赚钱,别人哪里可能让他赚?早就自己赚了!”
“你们岑家人,还会被骗?有人敢骗你们?”徐晓晓惊讶。
“这一件事情说骗,也算不上。”岑清泽道,“彦阳哥没有做过这一方面的生意,有点想当然了。加上他公司的人确实也有些问题,这就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