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惠姨话音忽然一顿,那个年轻人是个佛修,面前的人却是个魔族。
但分明也说过那个人眉心一点朱砂,一身红衣。
而面前的人,除了红衣,似乎也没有哪里对的上。
不对,因为那个人之前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满身魔气才会让自己丈夫印象深刻,所以……
惠姨看着他手里的佛珠,恍然:“你就是那个…”
故妄略略顿了一下,似乎也没想到还会这么巧。
卿伶知道故妄以前到过神树,却没想他居然是回去了,惠姨说的这些分明就是故妄。
她惊讶:“你回去了?”
“嗯。”故妄不怎么在意这件事。
趁着惠姨去拿东西,卿伶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为什么?”
此时没有了面具的遮挡,故妄就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的模样。
他微微偏过头:“想知道?”
卿伶两眼弯弯:“嗯。”
故妄挑了下唇,指尖抬起来,虚虚地点了下她的唇:“给点甜头,我告诉你。”
暗示得已经很明显了。
卿伶:“……”
她抬手在自己嘴边轻轻一压,又把指尖贴在了故妄的唇上:“好了。”
说着,耳尖却红了。
故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他闷笑一声,抬起她的手:“这也算?”
卿伶点头:“不能让你养成这种毛病,以后我要知道更多的什么,岂不是就要更讨好你了。”
说得还一本正经的,故妄失笑。
而后,贴着她的耳朵道:“这不是讨好。”
“那是什么?”
故妄薄唇在她微红的耳朵上轻轻一碰:“这是情趣。”
身后惠姨似乎是回来了,卿伶一急拿起水喝了心口,被呛得直咳嗽。
“慢点。”故妄慢悠悠地拍着她的背,“阿伶急什么?”
惠姨走过来,看她脸更红:“这是怎么了?”
故妄勾了下唇:“想到什么高兴的,这会儿高兴呢。”
他撑着下巴,端详着卿伶的脸,有意无意地用手触碰她方才被亲过的耳尖,问:“这么高兴吗?”
卿伶发现故妄又开始不要脸了。
她眼睛微瞪,拍开了故妄的手。
故妄锲而不舍地又放回去,说了句:“那些大义关我什么事。”
“我想做的做完了,自然就回去了。”
他说这话也没避着谁,也是对于他来说,谁听到都无所谓。
卿伶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回答刚才那个问题。
“甜头尝到了。”故妄用气音说,“我也是说话算话的。”
卿伶还没来得及为他之前的话替他感伤一下,这又被他给一下子打回了原型。
红着耳朵不看他了。
惠姨听到方才那两句话,只是惊讶了一瞬。
故妄这种心境都能被神树认可,是一件让人觉得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转念一想,能说出人心二字,或许人家早已经将世事都看透了呢?
不然也不会选择留下来。
再看这个鬼士,双目澄净,都没有鬼修的阴邪之气,反而给人看起来有种超脱的空灵之感。
真正是两个妙人儿。
看着两个年轻人这副恩爱模样,她也觉得心里多了些妥帖,因为这里已经多年没有人气了,而且云间境本就该是一个充满温情和爱意的地方。
她说:“看你们感情这么好,待会儿就替我放灯吧。”
卿伶压着心里的害羞,抬头:“灯?”
“祈福灯。”惠姨笑说,“忘了你们是来云间境游年祈福的吗?游年当晚自然是要放灯的,祈福灯受神树护佑,会保佑你们长长久久的。”
“长长久久…”故妄念这个词时,语气低沉又带着愉悦,“是个好词。”
“那就承您的美意了。”
放灯之前惠姨亲自准备了一大桌菜,美酒佳肴很是齐全,虽然桌前只坐了三个人。
卿伶疑惑地问:“那个前辈,不回来吗?”
“他有他的事要做。”惠姨已经习惯了,“还要为人引路呢,结束了再回。”
“今年有你们陪我,我高兴。”她端起酒杯,“日后有机会,也可以来这里,云间境随时都欢迎。”
卿伶不会喝酒,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果酒,试着抿了一口,甜的。
于是也高高兴兴地喝了小半杯,然后轻声说:“我也好高兴。”
闻声,故妄微微偏过头。
小鬼士白皙的脸上染了几分绯色,实在是有些让人心痒,转过头来对上视线的时候,眼睛水亮亮的,看到人心里去了。
他含了几分笑意:“如此的话,每年都陪你。”
卿伶眼睛一亮,伸出手来:“拉勾。”
有几分固执,也都是可爱。
故妄放下酒杯,指尖与她勾了一下,声音缱绻:“嗯,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