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徐徒然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上方的木头人。只见对方五官模糊的脑袋挂在上方,一动不动,似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这里所发生的的事。
……又或者是发现了,只是它暂时无意干涉?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它所说的那个“负责引导的东西“,又是指什么?
徐徒然心头浮起问号,听见前方传来的呼唤声,忙应了一下,提着石矛,快步走了进去。
*
正如布丁头二人所说,这条隧道很深,也相当幽暗。
前面一段路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得亏茶室女子有一个手电筒。即使如此,大家也只能彼此牵着手走。等到深入近千米,才见隧道内出现了一层流动的红光——借着那层黯淡的光,他们终于得以看清地面。那里果然耸着不少小鼓包。
冯桥向其他人示范自己是如何利用石矛挖到胸针的,据他所说,直接用手接触红泥会疼痛,能用工具最好。而在刨开后,则会看到里面盛着一汪清水。水底大概率会沉着一枚胸针。
说话间,他已经又当着众人的面顺利又刨开了一个坑。坑内的清水中果然躺着一枚写着“口口”的胸针。他试着用手去捞,那东西却像是水中的月亮,一碰即碎,根本捞不到。
“看来这东西不是我的。”冯桥得出结论,示意其他人上手来试。徐徒然正好离得比较近,也试着伸手捞了下。指尖除了冰凉的清水,什么都感觉不到。
徐徒然尝试失败,立刻自觉往旁边退开。将位置让给了下一个人。余下几人很快便在冯桥挖出的土坑旁围成个圈,还有的则自己拿着石矛走到一边开始抛土坑。杨不弃不知何时站到了徐徒然的身旁,诚实地给出评价:“这场面像是团建挖笋。”
徐徒然被逗得一乐,瞟他一眼:“你不去挖?”
“不急,我想再观察一下。”杨不弃道,“我不想当着他们的面找记忆。我和他们又不一样。”
徐徒然若有所思地扫了眼他下半身的树干,略一沉吟,扯了下他的胳膊:“不急的话就跟我来。”
杨不弃:“?”
他乖乖地跟着徐徒然往更深处走,走出一段距离了才道:“怎么?”
“我刚才昏迷那会儿和那大木头说上话了。”徐徒然低声道,“它让我往最里面走……”
“最里面?”杨不弃蹙眉,“你还真信它的?”
“不好说。我是觉得它对我没恶意。”徐徒然边继续往里走,边道,“而且听它的意思,它对我们闯到这地方来好像不是很在意。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
不然那家伙不会说“又”。
“或许以前也有人找到这地方。”杨不弃沉吟道,“比如那个将线索藏在虫子博物馆的人。”
假如能利用好白熊集体迁徙的机会,想进来并非不可能。何况这附近并没有黑熊巡守。
只不过,以前哪怕曾有人找过来,多半也只是单枪匹马。不可能像徐徒然一样直接包辆小火车拉一群人过来。而假如只有一个人的话,面对埋有胸针的土包,那想必是相当棘手。
“确实。既需要工具,又需要确保挖到的是自己的东西。不然等于白干。”徐徒然点头,“而且既然白熊‘自杀’走的是左边隧道,那么转化出的黑熊,说不定正好就是从右边出来。这样打个时间差,很可能过来的人都还没找全东西,就被转化后的黑熊逮个正着……”
然后再度被剥成一张白纸,忘记一切,被丢到林子里重新来过。
这样一想,这个机制还真是足够残酷。
徐徒然说着,微微皱起了眉。旁边杨不弃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把‘说不定’去掉。”他略一停顿,低声道,“看来你说对了。”
“?”徐徒然不解抬眸,顺着杨不弃的目光往前看去,正见前方几只大黑熊正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不知干些什么。
也是杨不弃眼神好。这么乌漆嘛黑的几坨,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徐徒然略一挑眉,提着石矛走上前去,那些黑熊像是被惊动般转过身来,看到徐徒然却没有过多反应,转过身去继续去做自己的事——又过几秒,方见它们陆续站起来,彼此推搡着走了。
徐徒然这才知道它们方才是在干嘛——只见黑熊之前蹲着的位置前,正列着一列被挖开的小土包。
每个坑里都波光粼粼,水底静卧着一枚字迹模糊的胸针。徐徒然脱下半边手套,试着伸手,顺利从中捞出一枚,接触的瞬间便感到一阵熟悉的暖流涌动。再一细看,上面赫然是三个字。
【徐徒然】
原来如此,合着是给我开后门。
徐徒然看似笑了一下,心底的疑问却愈发厚重。她将这枚胸针别在胸口,汹涌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坠落。苏醒。新的生命。金香树。慈济院。A大……
脑海中走马观花般掠过一生的记忆,然而细究之下,仍存在相当的空白。徐徒然抿了抿唇,又捞起第二枚胸针。
【能力者】
天灾。秩序。混乱。扑朔迷离。非正常理智……
相应的内容更为清晰地呈现在脑海中。徐徒然试着动了下手指,黑色的晶体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