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黑熊看了是什么感觉不好说,反正坐在最后一节的杨不弃是已经看傻了。
同样看傻的还有坐在他前一个座的背带裤女孩。她显然还不是很能融入这种氛围。杨不弃亲眼看着她在旋律响起的第一时间愣在当场,跟着便颇不自在地打量起周围的情况。
杨不弃皱了皱眉。虽然他莫名不是很喜欢眼前这人,但出于好心,他还是用石矛戳了戳对方的肩膀,提醒道:“警告你,别乱动。”
“我没乱动。”对方乜他一眼,硬梆梆道,“我想跳车。”
杨不弃:“……”
他不知为啥,突然有种很想拿石矛将对方戳下去的冲动。他强按下这种不人道的想法,再次提醒:“下去会遇到黑熊。”
“我知道。”对方语气莫名有些坚定,“黑熊没这场面吓人。”
杨不弃:“…………”
行吧,这话他倒是无法反驳。
不过那女孩最终还是没能跳成。因为没过多久,那些增强版黑熊便当真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她最终被迫认清了一个现实——好像还是黑熊比较吓人。
于是,她果断抛弃了前一分钟的坚持。也闭起眼睛跟着小声“铿锵”了起来,一边唱着“铿锵玫瑰”一边将石矛探出去乱舞,动作之用力,堪称这旱地龙舟上最卖力的一个崽。
而比这离谱方法更让她感到离谱的是,这法子居然还真的有效果。
按说行刑场以北的黑熊更为凶残,噩梦般的恐惧,以及紧随其后的空白、呆滞……即使能避免直视,也依然无法完全规避其带来的精神压制。
然而,或许是“铿锵玫瑰”的劲头够足。即使被两三只黑熊包围,车厢内的人们依旧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再加上他们人手一两根的石矛以及蜈蚣腿般地防御阵势——这是什么?这就是加强版的人形小坦克啊。
徐徒然更是嚣张,一开始看到黑熊还知道拐个弯看能不能避开。后面避都懒得避了,冰封技能也懒得开,拿根石矛就架在火车头前面,看到黑熊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来啊,碰撞啊。我叫你一声你敢过来吗。
事实证明,黑熊不敢。
它们只能像是古早言情小说中悲情男二,徒然地看着卑鄙的人类用车载着剩下的两只大白熊,扬长而去。
那种寂寥萧索的身影,看得车上人都有些自我怀疑。李云好奇探头出去看了眼,收回目光后思索半天,没忍住拍了拍前面的茶室女子:“诶,我们是好人,没错吧?”
“……”茶室女子略显无语看他一眼,以行动表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另一边,在连续冲出几拨黑熊的包围后,徐徒然的车越开越稳,心脏却渐渐悬了起来。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边……嗯,从虫子博物馆旁边绕过来的话,应该就在这附近……吧?
因为这次没有从虫子博物馆内部穿行,徐徒然也无法百分百确定路线的正确。尤其是在开出许久后,面前景致一再重复,却始终没有感受到空气墙的存在,这更令她对当前路线有些质疑。
而就在她思考起要不要放一只白熊下去引路时,一团巨大的影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座雕像。
一座巨大的黑色兔子雕像——起码乍看上去很像黑色兔子。徐徒然实际无法确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本能地觉得好看。
那东西距离她似乎很远,边缘被树木遮掩,像一团沉在天际的庞大乌云。明明那么引人注目,然而等徐徒然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符文,再抬起头时,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看不见。
“……”徐徒然看了看手臂上完好的符文,又眺望了眼雕像消失的方向,略一沉吟,果断踩下油门,朝着那个方向驶了过去。
又往前开出几百米,撞翻两只黑熊,徐徒然的车头,忽然像是碰撞到了什么,前行的势头微微一滞。
她动作一顿。抓起石矛,试探地向前戳去。
察觉到她的动作,后方的人小声问了一句。徐徒然摆了摆手,仔细感受了一下矛尖传来的触感,深深吐出口气。
“我们到入口了。”她轻声道,“应该可以进去。”
她能感受地到,这堵空气墙与之前的状态不同。她上次来时,这里还坚实冷硬,现在却像是一碗粘稠的藕粉,虽然也有阻力,但只要稍加力道,石矛便能穿过去。
徐徒然定下心神,坐回驾驶座,叮嘱后方众人坐稳扶好,看好人质,旋即深踩油门,发动机再次发出嗡鸣。
火车头拖着长长的车厢,义无反顾地往空气墙内钻去。穿过的瞬间,仿佛有瓢泼大雨兜头冲下,徐徒然下意识闭眼。再睁开眼时,心头不由重重一跳。
原本笼罩在头顶的流动红光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披着流彩的光芒,如同有生命般在树枝间轻盈流动。周围的香樟树变得更为稀疏,树冠不再连成一片。瞧着却更高,树干宛如通向天际,树冠与天空融在一处,根本看不清头顶摇晃的是树还是云。
地上依旧铺满落叶,这里的树叶倒是不会飞了。徐徒然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小心将车开入,进入空气墙后的同伴似是同样为眼前的场景所震惊,方小可凑过来找徐徒然说话时,声音都压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