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旁边林子中扫过,整个人忽然一僵。
……他这才发现,不远处的树林中,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他曾在茶室中见过的那个布丁头,另一个则是个人高马大的中年大叔,穿着军绿背心,背心上挂着大片胸针,胸前手臂皆鼓起大片肌肉,正抱着胳膊,一本正经地往这边看。
杨不弃:……救命。
徐徒然原本正蹙眉打量着自己发红的手掌,注意到他的停顿,茫然抬记头,循着他目光看去,旋即哦了一声。
“介绍一下,那位是乔风。就我之前说的力气很大的那个。”徐徒然靠近杨不弃,匆匆介绍了一句,又转向另外两人,提高音量,“这是杨不弃,我之前说的同伴——”
“哦,好的——”布丁头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一手扩在嘴边,同样大声地回答道,“我听到有人在唱《香水有毒》,就跟过来看看——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们——加油——”
看来徐徒然之前开会时应该和他们说了唱歌笔的事。这两人对他们的行动接受十分良好。
……但这不代表杨不弃也接受良好。
有一说一,露天K歌是一回事。当着陌生人的面露天K歌还K得不太好那绝对是另一回事。
也就他现在根须须都被装了盆,不然这会儿两个地洞怕不是已经挖出来了——对杨不弃而言,这会儿已经不是麻不麻的事了。他甚至感觉自己有点呼吸困难……
不,等等。
不对。
杨不弃霍地睁大眼睛,猛地喘了两口气,下意识地按住了胸口。
——他不是“感觉”呼吸困难,他是真的呼吸困难!
“杨不弃?”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徐徒然微微皱了皱眉。跟着迅速上前一步,一下扶住向下软倒的树人。
“你没事吧?”她手掌扶在杨不弃身上,杨不弃这才发现她手凉得可怕。
他挣扎着摇了摇头,缓了片刻,瞥了眼手里的唱歌笔,终于明白了过来:
“这笔有毒!”
徐徒然:“……”
徐徒然:“啊?”
“消耗。”杨不弃闭了闭眼,努力调节着呼吸,说话也有艰难,“用它会有消耗。”
在他之前,也就徐徒然用过这东西。也不知是她用的时间短还是本身耐久高,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以至于杨不弃也没想到还有这茬。
“啧,怎么还有这设定……”徐徒然抿紧了唇角,不远处的符文阵中,却又传来新的骚动——
符文的力量本就有限,杨不弃的符文又是靠他的生命力驱动,与他本身息息相关。这会儿他人一倒,劲力松懈,连带着符文的力量也开始削弱,树枝上新生的枝叶凋零,被困的黑熊亦开始蠢蠢欲动。
徐徒然被闹得心烦,直接一击眼刀横了过去,张口就是一声怒斥:
“谁敢出来!”
话音落下,晶莹的冰霜瞬间落下,顺着杨不弃之前铺下的树枝无声蔓延攀爬,宛如一支无形的笔,飞快涂抹,层层铺色。符文阵中原本自带的绿意瞬间被一层莹白所覆盖,爆发出的力量却比之前更强,森森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围上,生生将阵中蠢蠢欲动的黑熊给压了回去,控得动弹不得!
黑熊抖抖抖地抱做一团,杨不弃不知为何,心头却是一跳。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徐徒然却已经伸手去拿他手中的唱歌笔,看来是准备自己上了。
谁想,她手指刚要碰上,那唱歌笔忽然剧烈挣动起来,竟一下从杨不弃手中挣脱出来,啪地掉到地上。
落地之后,它还在努力爬动,摇头摆尾地,明明是一支笔笔直的机器笔,愣是给扭出了几分蠕虫的架势。
徐徒然记莫名其妙,弯腰还要去捡。眼看她靠过来,唱歌笔扭得更急,似乎生怕她碰自己的样子。
徐徒然:“……”
“它几个意思?”她莫名其妙,“嫌弃我?”
“……”杨不弃默了一下,想起徐徒然那凉到可怕的手,试探着开口,“也许是觉得你手太冷了?”
徐徒然:“?”
她看上去完全没察觉到这点,还将手放在脸上试了试。杨不弃有心想再问问她此刻的状态,但现在似乎不是时候——计划才进行到一半,徐徒然的符文阵也不知能撑多久。他们得抓紧时间。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那支唱歌笔上,试着将它拎了起来。这支笔现在连靠近徐徒然都不敢,操作的事,看来还是得自己……
就在此时,远处的布丁头,忽然又喊了起来:
“那个,请问需要帮忙吗——”
“你们现在,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
杨不弃:……
他与徐徒然对视一眼。后者立刻起身,提高音量,三言两语说清了现在的事——本来事情也很简单。他们缺人唱歌而已。
布丁头闻言,立刻大声回应:“那个唱歌,是谁都可以的吗——”
“如果是的话——我来帮忙——”
……
徐徒然二人再次对视一眼。
似乎也不是不行。
唯一的问题是,该如何将这笔给他送过去——人类游客在彼此靠近到一定程度后,一旦发生移动就会有人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