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想太多了。二分之一的概率,并没有不公平,不是吗?”
徐徒然低低应了一声,缓缓转过身来。
老者眼中透出些许笑意,刚要继续说话,忽见徐徒然挥起一手,举着个狐狸摆件就朝自己抡了过来。
……!!
老者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连连后退几步,伸手捂了下额角,捂到一片腥热。
“有病。”他听到徐徒然淡漠开口。抬眼望去,对方眼神里除了稀薄的不耐烦外,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都这种时候了,谁有空和你玩这种多余的游戏。”
“……”饿饿饭饭微微瞪大眼,想要再说些什么,脑袋却是一阵晕眩,不由自主地坐倒在地。
徐徒然现在是体力点满的状态。而且刚才那一下,就是冲着把他砸晕去的,根本没留手。
而饿饿饭饭,虽然也嫖到过一些数值点,但总归还没脱离体力赤贫线,眼前已经开始发黑,脸色苍白。
徐徒然掂了掂手里的狐狸摆件,琢磨着要不要再给他补一下,想想还是算了,转而沾了些他的血,在旁边的空白处画了催眠的符文,又将整片空地圈成了国土,补充了“伤者需要尽快入眠以恢复体力”的规则。
如此等了片刻,饿饿饭饭终于控制不住,闭上了双眼。徐徒然过去试了试他的气息,掏出杨不弃给的药,给了一片塞他嘴里,拿回了他手中的手电筒。想了想,又将狐狸摆件放到了他的旁边。
从某种意义来说,她和饿饿饭饭其实挺像,都非常追求物尽其用。不同的是,徐徒然没法坦然做出拿活人祭天这种事——
但可以利用的东西,还是要利用下。
“让他做噩梦。”徐徒然对狐狸摆件吩咐道,“最可怕,最能引发他心底恐惧的那种。”
现在血月还挂在天上,说明这个域内与意识体相关的规则还在运作。既然如此,那她不介意利用饿饿饭饭,再给域主找一点麻烦。
不过话说回来,这会儿域主已经醒了……那它还能从梦境中提取意识体吗?
徐徒然一边揣测着,一边试着往空地外面走了走。毫不意外地撞到了空气墙,只能暂时退回。
而很快,她就知道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现在域主,显然还是在从梦境中提取意识体的。这对它来说或许并不是什么主观的选择,而是一种完全不需动脑的自动运作。
——地面上,饿饿饭饭紧闭着双眼,眼睑下的眼珠不住转动,口中发出轻微的呜咽,似是陷入了极深极恐怖的噩梦之中。
——而空中,一团漆黑的影子,正在悄然成型。
徐徒然原本是没有察觉的。她蹲在空地上,正在研究饿饿饭饭所绘的符文阵,想看看能否改掉其中需要献祭的部分。头顶忽然就覆上了一大片阴影。
她下意识转头,旋即瞪大了眼。
她看见天空中、血月之下,出现了一只……兔子。
一只山峦般巨大的、仿佛是由最深最冷的黑暗凝结而成的,黑色的兔子。
……不,不是兔子。
注意到对方身上不断蠕动膨起的弧度,徐徒然微微歪了歪头。
这只是一只有着近似轮廓的“东西”而已。
那到底是什么呢?
徐徒然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这“兔子”微微抬起头颅,两瓣上唇向左右掀开的瞬间,头顶徘徊不去的人面血管,尖叫着炸开了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