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
他唇边的八字胡都翘了起来,不过很快,目光就转为了然:
“这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张白雪也是假名?”
徐徒然靠着墙壁,尽可能平静地反问:“你呢?这是你的真实样子吗?”
“当然不是。”老者轻哼一声,看似对自己外形还挺不满的,“我是自荐要去体检游戏的。找的那人本来不想带我,说不能坑小姑娘。我只好骗他说我是老头。”
还是身患绝症的那种。
因为身患绝症,所以想要给自己挑一个合心意的死法。而作为一个热爱游戏的老年人,他自愿加入这场以生命为豪赌的游戏,想要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轰轰烈烈的句点。
——这是他用来说服那人的说辞。为了增加说服力,还动用了一些能力。好不容易,总算是哄得对方将安装包转给了自己一份,让自己也拥有了游戏资格。
徐徒然听得叹为观止,伸手一抹泪水:“他还真信了啊。”
老者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四平八稳地躺在地上:“他要不信,我至于变成这副德性吗?”
徐徒然:“……”
如此看来,自己会被设定成老阿姨还真不是被故意针对……说起来,食月也曾说过,他在这儿的外表和现实出入很大。
难道和她之前猜的一样,就是依据他人心中的印象来构建形象?这也太不友好了。
徐徒然暗叹口气,好不容易控制住汹涌的泪水,不出意外地感到自己又有些犯困了。她再次打量起躺在地上的饿饿饭饭,吸了吸鼻子,懒懒开口:
“也就是说,你是故意想进这个域的?你哪个组织的?目的是什么?”
“不懂你说什么。”饿饿饭饭语气冷静,“我只是好奇,想看看那游戏有什么花头而已。”
徐徒然:“那你刚才追我干什么?”
饿饿饭饭:“看你有眼缘,不行吗?”
徐徒然冷笑一声,将对方的身份卡揣进口袋:
“行,那你就继续在这儿躺着吧。这东西归我了。”
饿饿饭饭:“……”
“诶,你等等!你等——”见徐徒然当真开始往外走去,他脸色微变,蓦地提高音量,“行了我说实话!我是独立能力者!没有组织!因为想调查这次事件,所以进来,可以了吗?”
徐徒然掩着嘴打了个呵欠,又转了回来:“还有呢。刚才追我的原因?”
饿饿饭饭:“……”
“我……我感应到你口袋里有可憎物,怀疑你也是能力者,所以才跟过来。”老头翘着八字胡,说得煞有介事。
然而——“谎言。”
徐徒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毫不客气道:“别装。我知道你对我不怀好意。”
她的危机预感曾经因为他而响过。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老头:“……”
真够了……这家伙是有野兽倾向吗?怎么这么难应付。
他闭了闭眼,无奈道:“行吧。我承认。我刚才其实是想抢……拿走你口袋里的东西。我觉得它说不定会有用。”
这倒说得过去。
徐徒然微微抿唇,勉强算是接纳了这个说法。
她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将他的那张身份卡又拿出来,塞回对方口袋:“好了,还你。给你个忠告,这上面的点数少动,也别去充。”
她直觉觉得和这家伙合不太来,转身就想离开。没走几步,又被那老头叫住:
“等一下,你不会就想把我一个人放在这儿吧?”
……?
徐徒然转身,微微挑眉:“你身上那些冰已经化了。难不成还要我扶你吗?”
老者:“……”
“问题是我腰闪了啊!腰!腰!”他忍无可忍地叫起来,“你好歹得负点责吧?”
……啊?
徐徒然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巷子外面看了看——因为之前已经“下令”阻隔视线,所以此时外面行人来来往往,根本就没注意到里面的动静。
“……”徐徒然的良心挣扎了一下。主要是她现在实在太困了,又着实信不过这家伙,不想和他多接触。
她想了想,道,“我离开后,路人肯定会注意到你。你可以让他们……”
“你拉倒吧。那些意识体能靠谱就怪……”老头嫌弃地咕哝着,正准备离开的徐徒然停下脚步。
顿了几秒,她又转了回来。站在老头边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她花白的发丝垂下些许,随风微微飘荡着,眼神冷静而锐利。
“你刚才说,‘意识体’,是什么意思?”她轻声问道。
老头:“……”
*
意识体。
简单来说,就是从人的潜意识中提取出的形象,经过加工后便投放到这个世界的个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称之为“模拟人格”。
半小时后,次城区全自动诊所的某间病房内。被打了速愈针的老者生无可恋地瘫在病床上,一面玩着投影小游戏,一面给旁边的徐徒然懒洋洋地科普。
徐徒然趁着他方才就医的工夫,好好打了个盹。这会儿精神还不错,思维也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