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记得很深刻,感觉也很真实……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个梦。”
杨不弃面露思索:“那个地方很黑,感觉像是被光抛弃了。没有生命、没有颜色。”
徐徒然认真回忆:“我感觉我不像人,倒更像是——一颗蛋?或者火球。”
杨不弃:“我的身上……我是说,土地上,都是干涸的。死气沉沉,千疮百孔,遍地废墟。我躺在那里,不知躺了多久,麻木得像是巨大的尸体。”
徐徒然:“我要去个地方——我不知道我要去哪儿,但我知道,我一定要去个地方。然后占领那里,吞噬那里。让所有的生命都为我臣服。”
杨不弃:“直到有一天,我听见天空传来巨大的响动。我睁开眼,看到天突然变得很亮。”
徐徒然:“于是我从……从不知道哪里脱离,降落。我身上很热、滚烫,把周围的一切都照得发白发亮。”
杨不弃:“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了。一颗发光的东西。”
徐徒然:“然后我就开始陨落,冲向下方的土地。”
杨不弃:“我突然感到了一种喜悦。那是一颗星星。从黯淡很久的夜空里,掉下了一颗星星,掉进了我的怀里。”
徐徒然一拍栏杆:“我感觉很兴奋,我觉得我终于能开饭了!”
“于是,整个夜空都被照亮了。干涸的大地上,忽然有了色彩。我像只沉睡很多年的老乌龟,从地里爬起来,抖掉身上的土,摇摇晃晃地朝着那颗星星掉落的地方走去。”杨不弃缓缓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随即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很可惜,我的梦境到这里就结束了。不管梦到几次都是这样,再没有后续。”
徐徒然冷静下来,亦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诶……没头没脑的记忆,感觉还是更像做梦吧。说不定也是别人给‘设定’好的呢。”
两人扶着栏杆,彼此对视一眼,陷入了齐齐的沉默之中。
杨不弃目光移动,落到徐徒然正扶着栏杆的、毛绒绒的前爪上。
他的手也按在栏杆上,距离那只毛绒绒的兔爪子,只有一点点的缝隙。
杨不弃默了一下,试探地抬起手,往徐徒然的方向挪了些许,最后却还是收了回来,反而落在更远的位置。
徐徒然还在眺望着远方,两只长长的兔子耳朵从后面垂下来,莫名显得有点乖。
杨不弃望着她的“耳朵”,再次笑起来,这次的笑容,却是真正放松了不少。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从包里拿出纸笔,当着徐徒然的面在上面写字。
【你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因为幻觉的弱化,这行字徐徒然还是能看到的。她读完纸上的内容,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前的焦黑人影一眼,旋即笑了下,轻轻点点头。
“走吧,该回去了。”她拍拍焦黑人影的肩膀,顺势拉了下他的胳膊。杨不弃顺着她的动作转了下身,背包里一个东西忽然滑落在地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楼下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尖啸——下一秒,笼罩在两人周围的幻觉倏然消失。
杨不弃望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人脸,不由一怔。徐徒然却是见怪不怪:
“肯定是小土狗又被罚了。它在被校规制裁时,幻觉都会暂时消失。”
估计是挨打太疼了,顾不得其他了。
杨不弃似懂非懂地点头,徐徒然已经蹲下了身:“你包包拉链没拉好?怎么本子都掉……诶?!”
因为本子是敞开着正面向下掉在地上的,徐徒然捡起时就习惯性地拎着本子的后脊将它拎起来。没想到随着这个动作,几张纸从本子里飘了出来。
杨不弃惊讶地瞪大了眼,徐徒然已道了声歉,又俯身将掉落的几张纸捡起。
她目光无意中往纸上一瞟,动作忽然一顿。
同一时间,杨不弃跟着蹲下了身。
“等一下。”他匆忙道,“不对劲。我没有撕过这几页纸——”
“这纸上写的什么?”徐徒然同时道,“看上去笔迹好乱。”
杨不弃:“……”
他惊讶地看向徐徒然,才浮上心口的疑问瞬间被压了下去:
“你看得到?”
“……啊。”徐徒然莫名其妙,跟着突然反应过来,打开本子就准备将这些纸夹回去,“如果是我不能看的东西的话……”
才刚动作,手腕忽然被杨不弃一把抓住。
温热的触感从皮肤上传来,她看了杨不弃一眼,微微挑眉。后者则像是僵了一下,顿了几秒才忙松开手。
“没关系。你看好了。”杨不弃尽可能平静道,“但我需要和你好好谈谈,这上面的内容不是……嗯?嗯?!”
话未说完,眼前的人再次变成了黑色兔头——幻觉又生效了。
杨不弃:“……”
像大槐花这种尽给人添麻烦的,就不能多罚它一会儿吗!
杨不弃暗暗咬牙,忙再次拉住徐徒然的手,牵着她往楼外走去。
*
勤学楼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志学楼还在上课。图书馆有屈眠和方醒——作为真正需要学习的人,他们这两天一直都请假,在图书馆自己刷题复习。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