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方方的建筑轮廓上,这会儿却明显是包裹上了什么东西。那东西看上去庞大、柔软,像块泥一样覆盖住大半楼体,表面不住起伏着,似是正在呼吸。
那是一个巨大的怪物。它正趴在那栋大楼的外墙上。
而那女孩方才离开的方向,正是通往这栋大楼。
徐徒然抿了抿唇,毫不犹豫地朝着那栋大楼走去。
*
另一头。
杨不弃正驱车紧急赶往香樟路,等待红灯的间隙,忽然想起一事,忙一个电话打给了朱棠。
电话过了很久才被接通。朱棠困到含糊的声音传过来:“喂?”
“朱棠,我是杨不弃。”杨不弃飞快道,“跟你说个事,徐徒然她现在因意外,进入到另一个域里去了。估计会失联一阵子,你们的下一个任务她可能也赶不上。我替她和你说一声。”
“啊?”朱棠的声音一下变得清醒起来,“好端端地,怎么跑域里去了?情况危险吗?”
“……是为了救人。”虽然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为了维持徐徒然的风评,杨不弃还是毫不犹豫地将锅扣到了屈眠头上,“你们不用担心。那其实是个‘盒子’,有专人驻守的,应该没什么危险。只是盒子嘛,没那么容易离开,需要耽误点时间。”
他怕这些小姑娘担心,尽可能将情况往好的方向说。朱棠“哦”了一声,声音低沉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行了。我到香樟路了,先不说了。徐徒然那边我会看好,你们不要担心。”杨不弃说着,结束通话,一打方向盘,车子进入香樟路段。
他依着徐徒然留下的线索,很快就找到了大槐花中学的入口。只身进去,迅速找见了躲在传达室中的屈眠。
说到屈眠——也不知这家伙在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何等复杂的心理历程,杨不弃找到他时,他正一本正经地在那儿就着烛光写遗书。杨不弃要是再晚来一会儿,他写完就要直接冲进黑暗了。
杨不弃神情复杂地将那封遗书塞回了屈眠口袋里:“你先别急。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我会好好给你解释。徐徒然呢?”
屈眠一脸茫然地指了指外面,又拿出徐徒然托他交给杨不弃的纸片。杨不弃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一句委托,希望他如果有信号的话,能帮自己和朱棠请个假,毕竟她很可能赶不上下一次任务了。
“她、她还让我告诉你,窗边可以打电话……”屈眠脸色微白,“不过我之前试过。我的手机打不出去。”
“没事。这事我已经解决了。”杨不弃揉了揉额角,自我安慰地想着,好歹她唯一一通电话是打给自己的……
他调整思绪,快速检查过传达室后,就带着屈眠离开,小心地朝着校区深处走去。
“我们……要去哪儿?”屈眠紧张道,“方醒她也在这儿吗?”
“不确定。我先要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去找她们两个。”杨不弃尽力保持着语气的平稳,“等等我会把你交给一些人。你听他们的安排就是。”
传达室虽然是个安全区,但光待在那儿也不能解决问题。想要将屈眠安全送出这个“盒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驻守在这里的能力者,听从他们的安排,遵循规则行事——
根据他白天所查到的资料,以前也有人被引入这里。只要遵守规则,最少三天,最多一个月,就能安全离开这里。
而如果资料所记,完全受能力者控制的基地有两个,分别叫做“志学楼”与“思学楼”……
杨不弃停下脚步,看了看旁边写着“志学楼”三字,谨慎地打量起四周。
不远处有手电筒的光芒正在摇晃。似是察觉了他们的存在,一人快步跑了过来,很快又警觉地停下脚步。
“……同学?”那人试探地开口,是个沉稳的男音,“你们什么情况?”
杨不弃往前站了站,斟酌着开口:“你好。我们是意外找到这里的。我在慈济卫生中心那边工作……”
“慈济院?”对方很快就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杨不弃二人终于看清他的样子,屈眠瞬间瞪大了眼。
那是个相当健壮的男性,年龄目测三十来岁。身上却很突兀地穿着白衬衫与格裙,挂着一个带照片的胸牌,应该是个证件。
不光是屈眠,杨不弃其实也有点受到冲击。那男的却没理会他们的眼神,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就两个人吗?”
杨不弃心中一动:“不是,我有一个同伴,先我们一步进来,你看到她了吗?”
“是个姑娘吗?”男人皱起眉,“那应该是看到了。我刚才在宿舍楼,看到有个人影在下面晃,赶紧下来看情况。结果刚出楼,就看她往桥对面去了。”
“桥对面?”杨不弃紧张地转头看了看,“那里是什么地方?”
“那边的主体是思学楼。”男人道。杨不弃闻言,登时松了口气:“那就好。也就是说,那里也有能力者接应,对吧?”
男人却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杨不弃心脏悬起:“怎么回事?不是说,志学楼和思学楼都是能力者的地盘……”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情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