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高中生是没有太多自由的,像周末一群人跑出去露营这种事好多人想都不敢想,没被捉去补习班能让人在家睡个懒觉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更别说带着出去玩了。
所以知道周末季南星他们去露营了,班上好多同学羡慕得不行,再加上蒋棠棠这个话多的,把那天露营地打架的事一说,这话题在班上热闹了两三天。
他们这会儿生活中只有学习,又是正处在一种慕强又躁动的年纪,觉得像宵野这种想做什么就能立刻去做的自由是一件很酷的事,一时间围绕着宵野想要跟他打好关系的同学就更多了,只希望下次有什么活动能叫上他们。
至于季南星,班上同学知道季南星不爱热闹,虽然看着好像没什么脾气,但就是有种令人不敢靠近的疏离,再加上宵野对季南星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一般情况下没什么人敢往季南星那边凑,更别说求着他带着玩了。
要是以前宵野还能跟同学们聊一聊交际交际,但现在他满腹心事,只觉得那些围在他旁边的人又吵又烦。
又一次被人半玩笑半认真地开口说下次有什么好玩的喊上他们一起,宵野将手上转动的笔往桌子上一扔,表情不耐道:“吵死了。”
他话音一落,班上整个都安静了下来。
一旁正在低头刷题的季南星都抬头朝他看了过去。
宵野将手盖在季南星的脑袋上,把他的头轻轻转回到他的课本上,声音跟刚刚的不耐烦相比都低柔了好几个度:“做你的题,我去买水,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季南星摇头。
宵野起身,敲了敲张沅的桌子就往外走。
张沅放下书跟他一道走了出去。
跟他们隔了一个过道的蒋棠棠和远在另一边的陈十一立刻就跑了过来朝季南星问道:“野哥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
季南星想了想,早上出门还好好的,也没发生什么让人心情不好的事,不过这两天宵野的确有点奇奇怪怪的。
以前坐在沙发上也要跟他贴在一起,这两天他都是自己在单人座躺着打游戏。
就连谢盼儿昨晚都偷偷问过他宵野这两天怎么有点怪怪的,感觉话都变少了。
陈十一小声道:“会不会大姨夫来了?”
蒋棠棠往他脑门上敲了一下:“待会儿野哥回来,你有胆子当面问他。”
陈十一哼了哼,他又不是活腻歪了找死。
季南星撑着下颚往窗户外看了看,没吭声。
张沅也没什么想买的,但都来小超市了,不买点什么总感觉白来了一趟,于是从货架上拿了一条薄荷糖,丢到了柜台上等着宵野给他结账。
宵野拿了一瓶水过来,等着手机扫码结账,张沅看着他道:“怎么了,总不至于真被吵烦了吧。”
宵野本身就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以前小学初中,他的座位永远都是最热闹的,因为总有一群人围着他,应该不至于为今天这么几个人发脾气。
宵野拿着水站定,看着张沅皱眉沉默,张沅挑眉:“有事就说。”
宵野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道:“算了,没事。”
张沅这小子聪明得很,所以他也不能无中生友地问些什么,只要他问了,张沅肯定就知道他对季南星抱有那种念头了。
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张沅不用脑子想也能看出来大概率是少男怀春了,他有点怀疑宵野这两天不会是做春梦了吧,因为做了春梦,说不定梦里的另一个人就是季南星,于是他有点拿不准自己的心思了?
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宵野那心思简直不能再直白了,只是他可能自己不知道,还只觉得自己把季南星当朋友当兄弟,这会儿被一个梦给点破了,于是有点怀疑人生了。
这么一想,张沅道:“其实有些事吧,是思考不出来的。”
宵野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张沅:“人的情绪和想法是感性的,不像是理性的做数学题,套公式,一加一就是等于二,这感性呢会被很多不稳定的因素所影响,比如外界的环境,当你苦恼一件事的时候,你待在家里各种想也只会越钻越深,但你走出去,看到了不一样的环境,说不定想法就变了。”
宵野一言难尽地看着张沅:“你在说什么啊,云里雾里的,你又不知道我在烦什么。”
张沅笑了笑:“我知不知道那是我的事,至于你,不就是不确定一些事吗,那你大可以换一个环境换一个角度去想,打个比方,我饿了,我想吃烧烤,但我又不确定我是想要吃烧烤还是只是想要吃肉,我坐在家里想不明白,那我就出门去想,我去烧烤店门口站一站,再去烤肉店门口站一站,甚至去火锅店门口站一站,如果那些店我都去过了我还是想要吃烧烤,那就证明烧烤才是我的真爱。”
宵野隐约有点明白张沅的意思了,他现在烦的就是不确定自己对季南星的想法是一时的冲动,还是真动了那心思。
他犹豫着要不要回家住冷静一段时间,想着有可能是跟季南星朝夕相处产生了一些错觉,但又怕突然说要回家住会让季南星多想,怕他觉得自己远着他了而不开心。
这两天可没少死他脑细胞。
但被张沅这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