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罗玉看上去跟矫揉造作的绿茶不沾一点边,他从头发丝到手指尖没有一处地方不写着我是端方雅正的君子,通身的气度更是矜贵清隽,即便倒在地上吐血仍不失风度。
他说“不干九公子的事,都是我不好”这句话时也没什么特殊的语气,更没有半点楚楚可怜的姿态,只是撑起身擦去唇边血痕,如旁观者般平淡阐述,仿佛他这么说只是为了表达自己大度,丝毫不在意自己莫名其妙挨了一记窝心脚,而不是茶言茶语的利用自己的伤势诱发魔王怜爱之心,顺便替他报复回去。
若是别人,没准还真就信了,可林默是谁啊,她可是写了百万字霸道王爷的人!涉及到王爷,自然避免不了后院宅斗,有了后院宅斗,什么品种的绿茶白莲花没写过?
罗玉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股天然茶香,当场就把林默搞宕机了,正要寻思寻思他是不是跟宫九有仇,忽然又被其它想法占了脑子,她想的是,男绿茶这个人设她似乎从未写过!里为什么一定要写一群女人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若是性别调换一下呢?那得是何等美味的剧情啊!
就这么一分神的工夫,罗玉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慢慢扶着凳子坐好,谁也不看,专心逗小猫
如果绿茶分品种,林默觉得罗玉应该不是心机绿茶,而是天然绿茶,他把绿刻在基因里,让茶浸润全身,翻译成人话就是:这人人品不坏,就是说话不正经。再加上宫九本就喜怒无常,莫名其妙打人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所以她道:“你为什么打罗玉?”
宫九冷冷地哼:“他挑衅我。”
林默道:“他怎么挑衅你了?”
宫九道:“他朝我笑。”
林默:“……”
好家伙,是她想不到的理由。
宫九冷声道:“怎么,要帮他出气么?”他抱臂靠在酒楼的门框上,脸色很不好看,黑里带冷,活像驴粪蛋上了一层霜,“我送你那么多首饰、衣物、金银珠宝都没见你多开心,一文不值的小猫你倒是当个宝,你若是喜爱这等低贱玩意,不如将那些钗裙还我。”
林默听懂了,宫九这是醋坛子成精,心理不平衡了,但她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打他一顿让他性癖发作吧?大庭广众的实在有碍风化,只能嘟囔一句:“再怎么样你总不能打人吧……”
说话的这会儿,宫九的豪华座驾来了,侍从恭恭敬敬的放下红毯和踏凳,他正要上车,忽然回过头道:“上来,送我一程。”
林默把这句话自动翻译成:上来,我有事跟你说。
马车走出一条街宫九才开口:“小心罗玉。”接着道:“他武功很高。”
林默道:“有多高?”
宫九道:“在我之上。”
“在你之上?!”饶是有心理准备林默还是惊到了,就这些天痛殴的手感和他反抗的招式以及伤口恢复的速度来看,宫九是个超一流高手,如果没有技能叠加,就自己这样的,他一口气能掐死十个。
当然,林默习武开蒙晚,最多也只是二流水准,对比没什么意义,但她敢肯定,哪怕是西门吹雪只怕也不能在宫九手里讨到便宜。
他不带剑,是因为他已到了无剑的境界。
现在宫九说,罗玉的武功在他之上。
林默心里打了个突,不敢不信,也不敢全信,脸上却绽出笑来,道:“你不是想杀我的么?干嘛要提醒我?”
宫九道:“我是很想杀你,但我更想娶你。”
林默看着他头顶的三十好感度静默无语,她敢肯定,这三十的好感全是她拿乖离剑拍出来的,不好说宫九是个变态,但他脑回路着实跟常人不大一样。见林默不说话,宫九接着道:“只有你会让我体会濒死的感觉,也只有你,让我感觉到心脏在跳动,我还活着。”
“你若是同意跟我,就好好的坐着,我带你回王府。”
马车不快不慢地走在大街上,林默观察了一下,二话不说跳了车,回身当着车夫的面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马匹训练有素倒是没受惊,只是跑得快了点。
五千积分我不要了,咱们就放过彼此吧。
……
回酒楼的路上,林默看见了冷血。
她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不喜欢跟熟人打招呼,尤其是不太熟的人,街头相遇,她一会望天一会看地,就想装瞎。
她瞎冷血可不瞎,手一伸就她拦住了。
林默仿佛才看见他一样,佯装惊喜道:“是冷捕头啊,好巧,是出来办案吗?”
冷血道:“不巧,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啊?”别是她又犯了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吧?
俩人在路边找个地方一蹲,冷血道:“你看看这个。”
他拿出一封公函,上面的火漆花押很眼熟,有点像六扇门发布的海捕文书上盖的大印,细看之下又不是。
林默拆开一看内容,明白了,那是兵部的大印。
她很不爱看这些文书,没一个用楷体写的,咬文嚼字的话连成一片,别说标点符号,连个隔断都没有。
吃力地看完,林默迷茫道:“朝廷要对辽国用兵?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