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天平似乎倾斜到他这边,秦肆把酒杯放在桌面上,往会议厅门口走。 直到身后传来许鑫然的声音:“既然这么熟,你还不知道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秦肆脚步顿了顿,却没停下来。 许鑫然跟他到门口,对着走廊里头也不回的男人警告道:“秦肆,现在不是高中时候了,请你自重。” 男人背影消失,许鑫然瞪眼望着走廊拐角的空气,双手用力地紧攥起来。 ** 纪淮是男孩子,虽然还没满十八,住一起总不太好,于是纪璇带他在附近酒店开了间房。 房间椅子还没坐热,大伯母电话打过来,纪淮眼疾手快地帮她摁了。 “别接我妈电话,她肯定知道我来找你,会骂你的。” 纪璇无奈地把手机扣在电视柜上:“那你也不能一直躲在这儿吧,你还得回去上学。离高考也没剩多久了,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我妈现在不太理智,先晾她几天。”纪淮一本正经地说,“等她冷静些,我再跟她谈。” “好吧。”纪璇笑了笑,“那我先上班,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纪淮点点头:“嗯。” 说话间,已经打开书包拿习题册。 纪淮除了非得学医那点反骨,别的挑不出一点不好。纪璇对他是放心的,没再多说什么,离开酒店去了公司。 秦肆的项目已经开始施工,今天上午开了个会,没别的事,她就想着去工地看看进度。 骑着安寻新买的小电驴。 现在的小姑娘脑子灵活,敢想敢做,她在江城挤公交地铁这么多年,都没想过给自己买个小电驴。如今倒沾了小姑娘的光,也能冒充有车一族。 路上,许鑫然给她打了个电话。 两人高中时并不熟,毕业后进了同一所大学,交集才逐渐多起来。后来许鑫然考到帝都读研,她留在江城上班,便像朋友一样保持联系,许鑫然回家路过江城偶尔也会见个面。 电话里许鑫然问她:“最近和秦肆联系上了?” 纪璇诧异了下,有点意外他居然知道,却没否认:“嗯,联系上了。” “我昨天也遇到他了,在投资会上。”许鑫然笑着说,“他好像混得还不错,当年听说他爸破产了,家里还欠好多钱,这些年想必也不容易。” 那会儿秦肆突然消失,他家里的事她知道不多,破产是听说了的,那场大火也上了当地新闻。她有过一些猜想,却都得不到证实。 突然听许鑫然提起,就像心口被戳刺,嗓音不自觉低了些:“嗯。” “昨天他跟我同一场,可惜了,不然他应该也能拿到投资。”许鑫然叹了声,“白手起家不容易啊,想当初他爸要是没破产,他现在不知道得多……” “许鑫然。”纪璇嗓音淡淡地打断他。 许鑫然:“怎么了?” 纪璇:“我工作呢,不跟你说了。” 许鑫然噎了下,才带着抱歉的语气“哦”一声:“行,那你先忙,有时间再联系。” 纪璇:“好。” 挂断电话,她重新戴上头盔,骑着小电驴继续往前走。 附近空旷,人少车少,她一直保持着匀速,风放肆地往耳朵后吹,头发也被吹得飞舞起来。 许鑫然提到秦肆,便让她想起当年坐在那人的单车后座。 她在校运会跑三千米,崴了脚,秦肆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抱到医务室,晚上骑车送她回家。 那是一个秋天,有着和此刻同样温度的风,但那会儿她穿着运动短裤,很冷,秦肆便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搭在腿上。 他穿着单薄的短袖,用上半身为她挡住刮向面颊的风。短袖扎进校服裤边,束着他劲瘦的腰身。 那会儿他不知道,她多想抱着他的腰,可是她不敢,只能悄悄地拽住他衣角,又很快松开。但那一秒心脏差点在胸腔里爆炸,浑身也像是触了电一般,僵硬,又有种奇特的满足。是哪怕世界末日来临,也想把这个画面持续到最后一秒的满足。 十七岁的心动她不敢告诉任何人,甚至也不被当初的自己的所接受。就当做鬼迷心窍,每一次胡思乱想过后再深深地谴责自己。 直到这个人最终从生命里消失。 她才明白,最可怕的不是勇于承认的早恋,而是连自己都不敢面对的鬼迷心窍。 因为怯懦和偏执,她错过了他。 从此以后,谁都不是他。 * 到了工地,没想到陈烈也在,寒暄后才知道秦肆还要在深城多待些天,找找别的融资机会,让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