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我们很熟。(2 / 3)

从小学习就不让人操心。

所有人都说这孩子长得体面个子高,乖巧听话成绩好,必定前途无量。只有纪璇知道,纪家的孩子没有快乐的。

大伯死得早,大伯母对儿子寄予厚望,又有极其过分的掌控欲,奶奶也逢人就说自己有个多么优秀的孙子,将来是要鲤鱼跃龙门,光宗耀祖的。

纪璇笑她们愚昧,也把纪淮隐藏的挣扎看在眼里。

“姐,我打算报江大的医学院。”那天视频里,纪淮对她说出自己的决定。

纪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她和纪淮都不能学医。

大伯是车祸走的,奶奶最骄傲的大儿子死在医生的手术台上,大伯母悲痛欲绝,一直认为是医生无能,她才会失去她丈夫。

纪淮小时候和朋友玩过家家,演了回医生,被大伯母发现后拽回家跪了一整夜,告诫他长大后就是卖鱼卖菜,也不可以当医生。

“姐,你支持我的吧?”纪淮问她。

纪璇笑了笑:“我当然支持你,如果你做好被赶出家门的准备。”

“那我可能很快就要被赶出家门。”

一语成谶。

这话说完不到一星期,纪淮拖着行李箱在江城火车站,打电话让纪璇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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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在国外念书时赚的那些钱,注册完公司,出完房租和装修就没剩多少了,还得给自己留生活费。

虽然从法律上来说,宋兆华的钱就是他的钱,能买下无数个光海俱乐部也不嫌多。

七年前,秦耀明死在大火里,苏婷芳一人拉扯着他和陆芯出国,带他治腿伤,照顾年幼的陆芯。

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没有任何人能依靠。

那是他生命中至黑至暗的一段经历,而他从此体会到最深刻的道理,就是这世上谁都不可靠,唯有自己。

十七岁的他肆意挥霍父亲的钱财,二十五岁的他却不肯接受继父一分钱,并非是情感生疏。

哪怕秦耀明侥幸活着,他依旧会是今天的秦肆。

创业,拉投资,四处奔波,他好像正在走一条父亲曾经走过的路,只不过父亲死得太早,没能给他留下什么经验。

秦耀明是个成功的企业家,如果当年没有金融危机,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只会毫不留情地往前,让遗憾和感慨都只能存在于时空河流的罅隙里,被裹挟,被冲走,只剩下短暂的碎片。

所以回忆也是零零碎碎的。

金融中心顶楼会议厅里,秦肆做完最后的阐述,安安静静等待结果。

好项目太多,钱不一定能落在他头上。

其中有个十分出彩的团队项目,来自帝都大学四个计算机系博士生,领头的那一个他很眼熟。

起初没想起来,直到对方站到他面前,以一副胜利者姿态朝他端起一杯红酒:“你好,许鑫然。”

秦肆突然明白了他这副姿态的底气从何而来。

许鑫然,当年的理科学霸,物理和数学竞赛冠军,英文演讲冠军,市作文大赛冠军……但凡能拿的奖他都没缺席过。

纪璇的身边,他也没缺席过。

秦肆那会儿从没把许鑫然放在心上,觉得这种只会学习的男生寡淡无趣,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哪怕纪璇曾经对他说过很崇拜许鑫然,他也只是鄙夷和嘲讽,觉得许鑫然不配。

却没想到头来是他自己不配。

“什么时候回的国?在哪儿高就?”许鑫然问他,态度依旧高高在上。

秦肆觉得他应该是穿了增高鞋垫,才能与自己平视,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唇:“刚回,在江城。”

许鑫然眼皮突然跳了跳,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是吗,挺好。”

许鑫然变了,秦肆记得当初这小子见了他都是绕道走,怂得不行,如今却从内到外散发着得意。

秦肆不想与他多说,礼貌地与他碰了碰杯,抿一口打算离开,突然许鑫然叫住他:“秦肆。”

秦肆眉头微蹙,疑惑地抬起眼皮。

许鑫然问:“你在江城有见到纪璇吗?”

秦肆望着他,没有立即回答,在等许鑫然放什么后招。

果真,许鑫然脸色变得分外得意:“都是老同学,又在同一座城市,还挺有缘的。我回帝都顺道去一趟江城,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组个局叫她出来聚聚。你俩好多年没见了吧?”

“是啊,好多年没见了。”秦肆勾了勾唇,眼里没笑意。

许鑫然眼中骄傲更甚,似乎还想说什么刺激他的话,秦肆却转着手里的红酒杯柄,漫不经心地开口:“她现在变了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