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过个年,现在可倒好,老太太都不敢轻易去触赵院长的眉头,一家人吃着饭却提心吊胆,生怕他火气上来把桌子掀翻。 王翠嚼着米饭不敢发出声音,那天冲动的报警过后,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要是稍有不慎被警察发现他家赚钱的路子,那就是全家蹲大牢,永无再见天日的时候。 但王翠也不后悔,回想起做笔录那晚姓李的痛哭流涕的凄惨模样,她心里就暗爽不已。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还妄想和正室斗?王翠没忍住轻声嗤笑。 然而下一秒,桌子上砰的一声响。 坐在对面的赵院长阴沉着脸撂下筷子,带着红血丝的小眼睛紧紧盯着王翠。 王翠连忙收了脸上的表情,低下头默不作声。 眼前却突然一道掌风袭来,啪的一记清脆响,王翠手里的饭碗当即脱手掉在地上,左侧脸颊也瞬间红肿浮现出五个指印。 “你个贱人还有脸笑?我怎么娶了你这么蠢的泼妇,平时没见你有什么能耐,现在发现你是只会给我老赵家惹是生非!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王翠听着刺耳的话,偏着脸整个人被打得有些蒙。 缓了一会她才捂着脸转过头来,心里是满腹的委屈,眼眶都红透了。 “老赵,你说话凭凭良心,我给你生儿育女伺候一家老小,辛辛苦苦十几年我毫无怨言,到头来你说我惹是生非丢人现眼?” 王翠语气拔高,逐渐歇斯底里:“到底是谁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丢人!你要是不去和姓李的做那档子龌龊事,我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气到报警去捉奸吗!说到底都是你老赵自己惹得祸,你不出轨就没有后面这么多的事!” ——哗啦一下。 老太太抖着手把碗里的汤全泼在了王翠身上。 “反了你了,敢和我儿子这么说话,也不看看你嫁进我们赵家享了多少福!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给我们赵家生了个孙子,早就让我儿子休了你再娶个年轻漂亮的!” 王翠顶着一身汤汤水水站在桌前狼狈不堪,她十四岁的儿子见到这幅激烈场面,早就扔下饭碗跑去楼上躲清静了。 这个家里竟然连一个替她说话的人都没有,王翠顿时声泪俱下。 而这些发生在赵家村的事情,院里的孩子们一概不知。 二月初,眼看着还有三天就到春节了。 小院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透明结界笼罩,与外面红火热闹的氛围截然不同,这里安静的偶尔只能听到呼啸而过的山风声,和几声野山雀悦耳响亮的啼鸣叫。 这种安静对于孩子们来说是高兴的,不用担惊受怕的看李老师的脸色,院里也没有人再去管束他们,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每天还会有人专程过来送饭,简直就是无忧无虑的神仙日子。 这几天撒了欢儿的小瘸子十分夸张,被窝挪到了电视机前,天天抱着电视看。 现在电视都快看腻了,那几个台来回来去的拨,实在没有想看的也舍不得关上,听着声儿望着窗外的积雪发呆,然后叹了口气。 “老太婆要是再也不回来就好了。” 大丫坐在他旁边,出声安慰:“不是还有十天吗,你可以随便玩。” 小瘸子一想也对,又释然了,转头望了一圈,奇怪道:“咦,二丫和高倾呢?” 张天明自然是窝在小隔间里郁闷呢。 在得知李老师只是被行政拘留十五天*,而十五天过后她会被安然无恙的放出来后,张天明整个人就高兴不起来了,甚至觉得这么轻度的惩罚,还不如让高倾以牙还牙的打回去来得痛快些。 但事实就是如此,让人不得不接受。 在他烦闷的打了一个喷嚏后,隔间的暗门被人打开。 高倾弯着腰,把手里的黑色羽绒服扔在张天明身上,然后转身蹲坐在他旁边。 头都被埋起来的张天明把衣服往下拉了拉,怔愣着道谢。 高倾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看得张天明后背发毛,立即投去一个不理解的眼神。 高倾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带短天线的黑色小方盒,漆黑的眼珠透着凌厉的光亮。 “是你让王老师报的警。” 张天明:…… 这小孩怎么那么敏锐? 不对,应该是对讲机怎么被他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