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藏诗一直在苍虎军营之中呆了近十日,身体的伤势早已经是无恙。 来至殷木棉帐前想要请辞,守帐的士兵告知:“少侠,大将军尚不在帐内。” 叶藏诗答谢过后,头也不回地朝那座山丘走去…… 寒风折响枯枝,落雪满头,殷木棉红袍白鳞甲,伟岸的身影对着那一片坟冢,恸哭无声。 身后一阵踏雪“沙”声,殷木棉回头一双倦眼,强挤出一点笑容:“叶少侠,这是要离开了?” 叶藏诗点了点头,弯身作揖:“嗯,叨扰多日,承蒙将军关照,今特来请辞。” 殷木棉长吐一口白雾,惜道:“其实很是希望少侠可以留下,但人各有志,也不便强求了。再说,以叶少侠叶的本事,想要离开,我们也没人可拦。” “他日若有需要,在下一定会再仗剑相助。”叶藏诗郑重应道。 殷木棉长笑一阵:“有叶少侠这句话便足够。但还请再容一问。” 叶藏诗疑惑:“将军但问无妨。” “叶少侠接下来欲往何处?”殷木棉问了出来。 叶藏诗微微抬头,思索一阵才答:“随处走走,看看这人间。” 殷木棉深吸一口气,说了出来:“叶少侠能否往东,帮我一个忙?” “将军请说,若能相帮,绝不推辞。”叶藏诗对此倒是没什么所谓,去哪他都没有关系,下山历练,本就是四处游荡。 “陈贼反叛,朝庭从我们苍虎军抽调虎月营前往平乱,本来一切顺利,可前月遭贼人暗算,主将月沈秋便没了下落。是想叶少侠前去确认一下她是否平安,若有需还请少侠能帮衬一二。”殷木棉带着种恳求的语气,同时扔去一张画像与一块剑形的铁牌。 “好。那便告辞了,将军保重。”叶藏诗接过东西,没有拒绝,直接应了下来,说罢,转身如是来时踏雪而去,围脖的红巾飞扬,似是这冰天雪地里唯一的炽热。 望着叶藏诗渐渐消逝在雪中的背影,殷木棉满是悲凉,朝庭为什么抽调虎月营单独离开,其实无非就是想削弱自己,殷家还有月氏,而到底是谁的主意,亦是心知肚明。他从没有怕过,会妥协丁奉义先锋一事,不过是因上莽侵关在急,为了堵住他们的嘴,招少些手段不让自己分心罢了。 …… 夜幕降临,叶藏诗所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好运寻得点干木枝生了堆火,便就地坐下,温着葫芦中的酒。 看着摇曳舞动的火焰,回忆又涌上心头,昨日种种似触手可及,此趟北疆之行,终是不负所托,却满是遗憾。 叶藏诗所希望,期待的,是他从北疆送完东西,再回江淮,能见到苏桃,彼时她展着笑颜,跟他道一声“谢过少侠。”那样在这江湖之中,也算得是有故人安在,兴许对一个地方会有所留念。 皎月光寒,流火所映之处,除却温热,余的全是寂寥,哪怕是多一声鸟鸣,叶藏诗往上洒点酒,火燃得猛烈了些,漆黑中出落得灿烂。 …… 约是一月之后,殷木棉终于是收到了虎月营的来信,读到月沈湫自己独身潜进幽都的消息,心头又愁上几分,他的额上不知是何时染了银丝。 柳元宗自是明白殷木棉的担心,他可是一直待月沈湫如亲妹的。 “月将军年轻虽冲动,但能力还是一绝,另叶少侠即答应相助,那月将军自然会无恙,将军不必如此忧心。”柳元宗开口安慰道。 殷木棉把信笺放到火盆里燃去,回言:“本将军担心的又何止是沈湫一人,细算下来,这些粮草不够我们撑多少日的了。” 柳元宗欲言又止,来回踱步,他们这些人就是天大本事,也没有办法凭空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变出粮草来。 殷木棉紧握拳头,涨红了脸,好一会才缓和下来,紧握的拳头松了开来,下定了决心:“今夜我便修书传往本家,让他们运粮。” 柳元宗是大吃一惊,连忙劝助:“万万使不得呀将军!自古此举者,多是谋逆犯上的乱贼,将军这么做,岂止是会落人话柄!往后叫圣上如何能够相容于你!” 殷木棉一拍桌案:“那要如何?朝廷让我们自己想办法,本将军便自己想办法了!这些好儿郎们赴往边疆保家卫国,却是要挨饿受冻,是何道理!” 柳元宗哑口无言,谁又能想到朝中那几位竟真能这般鼠目寸光! 一时过激,殷木棉忽感无力晕眩,差点倒了下去,柳元宗看在眼中,只有默叹,他们这些人实在不易。 “再等等吧,此为下策,若真万不得已,也只可这么做了。”殷木棉强撑起来,恢复了些许精神。 “那丁奉义当如何处置?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