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走到哪儿杀到哪儿的习惯显然没有丝毫改变，离开混乱的人群，也没有人这个时候来接近她，刚刚那一剑太快，看到的人很少，不过死了人总是能抑制住一些人的心思。

秋色循着稍许痕迹气息，继续往前走，不曾停下步伐。

离开那段混乱，很快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散乱的平静，一路上依然有许多人盯着她，因为她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无论是秋色还是方雅安，方家的长女也不会到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来。

又走了一段，到了街角，隐隐约约有人的声音传来，秋色在那个位置感觉到了非常浅淡的气息，是那个叛徒的。

她往那个方向走。

声音传出的地方离她不远，就在一旁，甚至都不是街角，只有些微建筑在灯光里投下阴影，将这块地方遮了几分光明。

看不清面孔的男人倒在地上，有人用脚踩着他的侧脸，地上还有污水，沾染了他的眼睫。

秋色看了一眼，只看到他被污水打湿的额发，紧闭的双眼在发丝缝隙中若影若现，唇角紧紧抿着，显出极度的忍耐来。

踩着他的人用力碾了碾，这才蹲下身子凑近他说：“季零啊，你看看你，好端端的跟你那个婊-子妈长得这么像干什么？真是让人看了就想打，你说你什么身份？不躲起来还天天出来张牙舞爪，我真怕有一天忍不住打死了你，好歹也是季少的弟弟不是？”

倒在地上的男人蜷缩着抱住自己，身躯微微颤了颤，并没有睁开眼睛，甚至没有爬起来。

起先说话的人便满意的笑了笑，站起身来，对身边的人说：“走了走了，这小子真是无趣。”

一群人准备离开。

而秋色却转了个弯，往他们走去。

笔直拦住，秋色掏出手机，调到照片，平静问：“见过吗？”

这几个人身上有非常浅的气息，说明他们曾经接触过她的目标，至于倒在地上那个人，秋色对他没兴趣。

大概是方雅安的壳子和这里实在格格不入，几个人被她拦住之后，刚刚说话的人仔细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怎么看她手机上的照片。

“美女，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混乱街区里的人身上都带着一种浓厚的颓废感，因为被光明抛弃，才躲在这里舔舐伤口，这里是混乱者的天堂，像秋色这样的人，实在太显眼了。

他笑了笑，戏谑着有些不怀好意说：“找人找到这里来，你倒是有趣，不过我看······”

话音骤停，他仰面扑进了地上的污水里，脖颈处渗出暗红的血丝来，被路边漏出的各色灯光映照得极为苍白。

他身后的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

“老大你怎么了？”

血丝很细，夜色里并不清晰，他们还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将生命交付在秋色剑下。

秋色也不多说，握着剑，一步掠出。

纤细白光闪耀了这个并不怎么宽广的角落。

秋色停下剑，淡定甩去剑刃上的血，连一眼也没有多看，转身离开。

至于这几个人完全是自己找死。

秋色大佬，大宇宙里最著名的人狠话不多。

不过她还没迈开步，一道有些气息不足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那个一开始倒在地上的人。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只来得及喊了句等等，就踉跄着跑到远处角落里吐去了。

尸首分离什么的对普通人来说确实冲击力挺大的。

秋色的剑还没收起，灵玉觉得她很大概率想补一剑给这个男的。

好在这个男人只干呕了几下，或许是强行控制住了，他又踉跄着跑回来。

“等、等等。”

男人伤势有些重，嘴边还有血迹，脸上有些污水的痕迹，可那双眼，明亮异常，仿佛燃烧了昼夜的光辉。

他喘了两下，小心翼翼的看向秋色，轻声说：“我、我可以看看你的照片吗？或许我见过。”

秋色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两秒，将手机拿出来给他看。

“见过吗？”

她的声调没有丝毫改变。

可这男人却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眼，这才肯定道：“我见过他。”

似乎是怕秋色以为他说谎，他又强调了一句：“我真的见过他，就在我哥哥身边。”

秋色没有丝毫动容，只淡漠道：“带路。”

“现在？”

男人有些诧异，但看了眼秋色冷漠的眼，他咬咬牙：“好，我带你去。”

他扶着墙，忍着身上的伤痛，脸上却显出极为认真的态度来。

秋色收了剑，大步迈出，走在他前面。

男人有些发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他回头看了眼角落里的尸体，红色的血和污水混在一起，显出一片浑浊模样，可这就是混乱街区，一个没有什么规则的地方，一个谁都能踩他一脚的地方。

敛下目光，他看着走在前方的秋色，快步跟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但季零打心底里感激她。

他蜷缩在黑暗里，那道纤细剑光，就像划破黑暗的曙光，一瞬间将他从压抑的绝望中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