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让其他巡逻的弟子也先都撤下去,不要靠近我的房间,也不要叫其他人来打扰我。” 门主若是修炼到紧要关头,正寻求突破的时候,也的确会吩咐其他弟子先行退下。一是为了避免打搅了门主体悟提升,二也是害怕门主运功时,内力要是不慎散发出来,会伤到其他人。 弟子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又让其他的师兄弟们都和他离开。 房内,烛光被削去了半盏,便只还剩下另外的一盏油灯散发光光芒。 此时的房间,正处于半明半暗当中,站在门主面前的那名剑客同样也是如此。 他低垂着眼,正好处在了一个非常微妙的位置,脸颊的一半陷入了黑暗当中,却更加勾衬得他另外半张面孔五官鲜明而凌厉。那低垂下来、俯视着旁人的冷漠无情的眼睛,更是让青山宗的门主感觉到了一种,极为危险恐怖的煞气。 那柄搭在他脖子上的剑,其实并未出鞘。冰凉的乌木剑鞘搭在喉管上的感觉极为的明显。 但只是这样,震慑力已经足够了。门主十分清楚,哪怕是剑未曾出鞘,但眼前的人只要动了杀心,想必能在他眨眼的瞬间,就将他的脑袋给割下来。 他只瞥了一眼,匆匆地观察了对方的身形手段,立马得出了一个结论,对方实在是深不可测。不仅是高手,还是难得一见的一流高手,至少绝对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青山宗能惹得起的仇家。 方才他在房中,发现了其他人的气息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抓住了这人的破绽。 但是刚刚交手的一式,便见了真家伙——不要说抓住破绽了,恐怕自己能发现他潜伏在房间内部,也是此人有意提醒。 冷汗又渗了出来。 门主又想到,他要是想取自己的性命,恐怕早就取了。所以在一开始的惶恐之后,门主反而略微冷静了下来,抬头客气地询问,“不知阁下是哪位大侠,来到我青山宗,又有何所求?” “我青山宗不过是武林门派中的无名小派,掌握的秘籍,也不过是三流武功秘籍,积蓄的银两也并不算多,唯独够宗门中一应人等嚼用罢了。不知有哪处地方得了大侠的青眼,要大侠亲自前来——” 他见对面的人不语,心中紧张,却又故作世故地补充了几句,“不过只要大侠需要的,老朽必定倾尽全宗之力,为大侠效犬马之劳。” 他的确识时务,做出的表情也十分的真诚,于是云鹰便先将那用来威胁,让这名门主能好好“听他说话”的长剑放下了。 他的手在腰际轻轻一抹,竟然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枚银色的令牌来。 此时,便抓着其上的吊坠,让令牌自然垂下,一下子完整地展露在了青山宗门主的面前。 光线虽然仍然不算充足,却相当明亮的反射出了那令牌上的四个大字来。 令牌的做工不菲,极为讲究,雕刻着浮纹雪花、和一柄几乎贯穿了整个令牌、栩栩如生得像是要从中透出来的云纹宝剑。但整个地方最为吸引人目光之处,自然是那只用嘴念出来,都能感觉到一阵震慑意味的几个文字。 “雪剑山庄”。 青山宗门主的瞳孔微微收缩了瞬间。 只要是正经在江湖上待过的人,绝对不会有人不知道雪剑山庄的威名。 这世上敢冒充雪剑山庄的来使的人,一定不怎么多。就算是有,能有这样的胆色和实力,也绝对是青山宗的门主得罪不起的人。 也正因为这样,门主反而比先前更加没底和惊慌了些——就算是让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何时得罪了雪剑山庄这样的庞然大物。 这几乎已经不再是他自身的事情了,而是干系了门派的未来。 因为过于紧张,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蠢微微翕动着,半晌却说不出一点话来。 云鹰瞥了他一眼,却是开口。虽然神色仍然是极冷淡的,却显得“有礼貌”了许多,“属下有要事在身,夜半仓促前来拜访,略有冒昧,还望门主见谅。” 他说的这话十分客气,可青山宗的门主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的唇微微地抽动了一下,挤压出了一个几乎只能称得上难看的笑容来,“不冒昧不冒昧,还望大侠为老朽解惑,是何等……要事,要麻烦您前来提点?” ——他们区区小门小派,如何就与雪剑山庄有的牵扯? “只是庄主派我来提醒门主……” “什么?” 原因还没说完,便见青山宗的门主大惊失色,几乎是忍不住地打断了他,惊呼出来。 “庄主?难不成是雪剑山庄的庄主吗?” 哪怕是被雪剑山庄找上了门,青山宗门主所疑虑的,也不过是他们何时与雪剑山庄门下的弟子或是管事曾经起过龃龉—— 雪剑山庄和其他的武林门派都极为不同,并不广收弟子。只是在各地有诸多分庄,其中掌管分庄的人被称为长老,再下一阶是管事。俱都是武功极为高强之人,也的确可以学习雪剑山庄的心法秘籍与剑法。 却与常规那类大门派收弟子的规矩不同——可以说限制更宽松一些,不设门第,只看实力。也没有入了此门,便终生是此门弟子的说法,要是想要离开雪剑山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