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当时因为心绞痛,而被迫匆忙离开元家,返回陈家,甚至歇了和元家做亲家的念头。 她倒是三申五令不许身边人说这事,但架不住当初去元家的女眷不少,其中有几个同样是州府人。回到家中,她们同自己的亲朋好友提了提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加上这事听着玄之又玄,还牵扯到卫国乡君和同知夫人,可以说是老百姓们分外喜闻乐见的题材,于是传得更广了。 等陈夫人知道的时候,就算是州府的普通百姓都有所耳闻。她就算想捂嘴,都捂不了。 尤其让她生气的是,这些人说就说,还非要踩她一脚。说她肯定是因为平时不积德,所以才会被克得那么厉害,动不动就心绞痛。 还有人说她心痛就心痛,故意装作柔弱的模样,就是为了邀宠。堂堂一个正室,儿子都能相看亲事了,还做出那情态,一点都不端庄。 这些流言蜚语传入陈夫人耳中,让她气了个倒仰。 陈夫人以前因为心虚的缘故,时不时施粥布善,平日没少花钱给庙里菩萨修金身,结果因为苏悦灵,导致她努力经营的好名声毁了不少,连丈夫望着她的眼神都多了怀疑,这让陈夫人心中分外不舒坦,对苏悦灵也有了怨气。 在她看来,什么福气浓厚,克不到自己都是苏悦灵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说法,分明就是苏悦灵八字硬,以前克死了自己的父母,现在克到了她头上。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遇到苏悦灵。 偏偏世人捧她臭脚,非说她福气浓郁,白白拖累了她,简直可恶又可厌。 为此,她都不得不叮嘱儿子陈友飞,这段时间尽量别去找他那外室,免得被人发现。毕竟现在盯着他们家的人不少。 好不容易等这事消停了下来,陈夫人才刚松了口气,又传来了苏悦灵要修路的消息。 于是陈夫人又被拉出来说了一嘴。 “愿意为不相干的人拿出这么多银钱,乡君心中有大爱,也难怪乡君能受到神佛庇护呢。” “我听说乡君院子中的石榴沾了她的福气,果子那叫一个甘甜可口。可见人在做天在看。那陈夫人平时看着慈眉善目,我还当她是好人呢。但听说她回家后,心绞痛了好几回,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缺德事。” “她儿子陈友飞,也算是人中龙凤,但总是婚事不顺,说不定就是被她给牵连的。” 陈夫人娘家嫂子郑夫人特地过来,将她听到的这些话给复述了一遍。 郑夫人对这出嫁的小姑子也很有意见,她闺女可是还没定亲,陈夫人名声坏了的话,肯定会牵连到郑家,她闺女还怎么相看好亲事? 陈夫人又惊又怒,“外头居然都这么说了?” 而且还将友飞的婚事甩锅到她头上来。 她咬牙切齿说道:“那苏悦灵没事修什么路,她怎么就那么喜欢出风头?” 郑夫人点点头,又问她:“你老实告诉我,你以前是不是真做了什么坏事?” 陈夫人嘴里发苦,“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老天爷真要惩罚我,也不会留到现在才发作啊。” 她容貌寻常,如果不是因为和丈夫是娃娃亲的缘故,这门亲事未必能成。她进门的时候,丈夫不喜她太过平凡的面容,抬了个心爱的妾室,在那妾室怀孕后,甚至还许诺孩子生下后,就将她抬为贵妾。 郑夫人能容忍其他小妾,甚至还忍了庶子的存在,但唯独不能忍这位。于是她便设计那娇妾同外人有染,并且让丈夫亲眼目睹这一幕。丈夫一气之下命人杖打,那妾室便一尸两命。 那之后陈夫人时常梦到她抱着孩子染血的模样,做了好久的噩梦,那之后,她就常常求神拜佛,每个月都会施粥给贫民。长期做下来,她不再做噩梦,也博得了仁善的名声。 久而久之,她都差点忘记自己手中还有这人命。 郑夫人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你最近还会难受吗?” “每隔几日就会难受一回。” 一开始丈夫还对她心生怜惜,在她房里宿了好几日。等后面听到外头那些无知小民的诋毁后,便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甚至看到她捧心的姿态,还会说她丑人多作怪。 陈夫人只觉得委屈,她是真的疼,做出那动作,也是下意识,根本没有故意邀宠的意思。 只是这些委屈,她也不好意思在嫂子面前说太多。 她抿了抿唇,问道:“清露婚事定下了没?” 郑夫人摇头,“还没,相看了一些,都没找到合适的。” 陈夫人觉得为今之计,只能尽快定下儿子的亲事了。她说道:“你看友飞如何?若是清露嫁进来,你放心,我肯定将她当自己的亲闺女,她可是我嫡亲的侄女,我能不对她好吗?” “而且我还可以同你许诺,除非他们两口子四十无子,不然友飞绝不会纳妾,身边只会有清露一个女人。” 如果不是想尽快将流言压下,陈夫人也不会打侄女的主意。但在侄女和儿子之间,她还是选择了儿子。万一真让大家继续关注他们家,挖出了友飞身上的不妥就完了。当然了,清露毕竟是她亲侄女,她也不会亏待她的,至少会让友飞好好待她,让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