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随君不由一愣。 什么时候,苏悦灵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明月了? 她骄纵、任性、自我、喜好享受……明明身上拥有那么多他从前所不齿的特质。但在任性的行为下,她也纯粹、善良,拥有着如珍珠般无暇的心灵。 他以为他是将她当做宝姝那样的妹妹呵护的,但刚才却不由脱口而出那话。 那话并非深思熟虑后的想法,发自肺腑。 他不会真的喜欢上苏悦灵了吧? 明明苏悦灵和他欣赏的类型迥然不同,总是让他操心、头疼、无奈,又放不下。她的一颦一笑,总是轻而易举地牵动他的心,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陌生情绪。 总是习惯性理智分析自己情感的元随君,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哥!” “哥!” 元宝姝忍不住加大了自己的音量,脸色有点黑,她刚刚提到嫂子收留的那些美人,大哥就走神了,不会真的在想她们吧?元宝姝越想越气,想咬人。 元随君回过神来,“怎么了?” 元宝姝气鼓鼓地瞪着他,“我说,大哥你不会学城里那些有钱老爷一样发达了就纳妾吧?” 元随君皱眉,“你想太多了。一个你嫂子就够我操心了。”完全没有影的事情,宝姝偏偏在这里杞人忧天。 比起其他的,他现在更需要的是正视自己的内心。 他对苏悦灵,到底怀抱着什么感情。 他看着仍然有些不信的元宝姝,说道:“你若是担心,就多盯着你嫂子身边,别让她身边混入居心不良的人。” 元宝姝听他这话,这才有些信了。她一脸严肃,“我会的!” …… 虽然说要正视自己的内心,但第二天就是元家摆流水席的日子,在苏悦灵不乐意出面的情况下,元随君自然得将招待工作承担起。他也只能先放下那些心绪,打起精神招待客人。 能够进宅子里的,都是收到请帖的人。他们也只给亲朋好友下请帖。 元家附近的空地全都摆满了桌子,这些桌子大部分都坐满了人,来的不仅是卢山村的村民,还有一部分过来蹭喜气的别村人,甚至还包括县城里的。一眼望去,全都是人头。 而卢山村的村民们,看到城里一些大户人家并没有因为家境就被元家高看一眼,照样坐外头的桌子吃酒席,不得不承认,内心还有点暗爽。好歹他们作为同村人,想进宅子里还是可以的。但为了不给随君添麻烦,他们基本都是坐在外面,还能帮忙招待一下。 李坚和自己的父亲李员外在距离午时还有一刻的时候抵达卢山村。 李员外望着那热热闹闹的流水席,忍不住感慨:“看看元家现在,多风光啊。” 什么时候他儿子也能够让他风光一回就好了。他也不求儿子能像元随君一样年纪轻轻就成为解元,能够考中秀才他都心满意足了。 李坚环视了一圈后,即使是他,不由也生出了羡慕的情绪。可惜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现在那点才名还是靠钱弄来的。 他跟着父亲一块走到盛老头面前,说道:“我是李坚,是随君的好友。” 盛老头问道:“有请帖吗?” 每个试图进去拜访老爷的人,都说他们是元家的亲朋好友,不过盛老头只认请帖,不认他们说的话。 真好友的话,老爷不可能不送请帖的。 请帖这东西,李坚本来就没收到过。 盛老头一看这反应,瞬间懂了,他招招手,让李楼过来。这李楼是那擅长小曲的美人碧玉的哥哥,因为记性不错的缘故,跟着李老头一起当门房。 “阿楼,带他们入座。” 李楼端着一张笑脸,“李少爷,李老爷,这边请。” 然后他将李坚父子两领到了空的一张桌子前,“这边坐。若是有事可以直接喊小的。” 李坚呆住了,他们居然连大门都没能进去? 他们被那些蹭饭的贫民包围着,耳边响着他们粗鄙的语言,即使面前的桌子摆放着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美味佳肴,依旧没那心情吃饭。 虽然没有在同一桌,不至于让他们吃到这些贫民的口水,但李坚还是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他们家在县城大小也算一号人物,居然连进屋的资格都没有? 欺人太甚! 李员外一脸纳闷地看着儿子,“你不是说那元举人和你是至交好友吗?” 对方这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认识他儿子啊。他环视了周围一圈,看到那些村民们一个个仿佛饿死鬼投胎一样抢着吃东西,脸上闪过嫌弃的神色。 李坚很恼火,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纸,从中抽了一张出来,走到李楼面前,“把这个交给随君,这是他落在我那边的诗——《咏秋》,也该物归原主了。” 他就不信元随君看了这个以后,还能无动于衷。 李楼接过那张纸,转身便进去寻元随君。 “老爷,外面有个人,让我将这张纸给你。” 元随君这时候正在指点苏天宝一点学业上的问题,听到这话,他目光落在那纸上。 这是一首描写深秋的诗词,元随君对这首诗有些印象,是李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