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晋州刺史,身上也有世袭的爵位、平北将军,可不是他们这种平头老百姓可以随便议论的。
不过现在她看见朝廷的官员个个都面目可憎,包括像崔显这种,都是为虎作伥。
“真要是个什么忠君爱民的官,在朝廷提出要与柔然联合的时候,就应该进宫,把这狗皇帝和狗太后全都给干掉!”
不光他们俩,还有什么丞相司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宰了!
等着哪天有英雄好汉天街踏尽公卿骨,辕门遍挂权贵头!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不对、是一只更比一只黑。”
她是不会再给这些人效力的了。
*
这几天,崔显闲来无事,就找了个人多的集市,支了个摊子,席地而坐。
木兰出门溜达看见一处围了好多人,近前一看,没想到居然是他,面前摆了龟壳、蓍草、铜钱,用来占卜祸福吉凶。
原以为大家看得多,算的少。
可看崔显的腰包,今天显然收益不菲。
这小子究竟是个什么路数啊?
崔显也瞧见她了,咧嘴一笑说:“今日最后一卦,不要钱。”
打折清仓,众人顿时踊跃上前。
崔显却指着木兰说:“既然不要钱,我就得指定,这位姑娘,就是你了。”
这破摊子连个桌椅板凳也没有,木兰只好去隔壁借了个矮凳,坐下一脸倨傲地说:“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更何况是不要钱的。”
周围的人却帮腔说:“不是,这算的极准的。”
木兰不置可否,只问:“怎么算?”
崔显指了指龟壳、蓍草、铜钱:“随便挑一样吧。”
木兰就一个个拿起来看了看,啧啧:“没想到你还会这个呢。”
她知道崔显之所以被派去各方游说,是因为他通四夷之语,却不料这些阴阳占侯之术也了解?
“我会的那可多着呢。”崔显竖起手指晃了晃,“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再加上十个脚趾头也不够。”
木兰嗤笑,指着铜钱说:“就这个吧。”
崔显让她拿了三枚铜钱投掷,她想、不会是看正反吧,这不和塔罗牌也差不多么,都是三张牌的基础牌阵。
她随手一抛,都是背面。
崔显故作玄虚,嘀嘀咕咕了一大堆,她大概听见什么——
“两背一面为拆……少阴爻也……两面一背为单……少阳爻也……”
他突然夸张地叫了一声:“这可是大富大贵啊!”
是吗?木兰呵呵,三枚铜钱抛出来都是反面,这分明说她一身反骨才更真才对。
当然,一身反骨是因,大富大贵是果,这个因果关系对应,也很有逻辑。
身边的人哄堂大笑说——“先生,你今天算了七八个人,有相面的、有测字的、有钱筮的,结果各个都是大富大贵。”
虽然大家也心里有数,算卦的自然都是拣好的说的,花钱买个舒服,权且一听、不必当真。
可你这也多多少少因人而异、换个措辞啊,怎么这么没有职业素质、瞎糊弄人呢。
方晋居然也在一旁,听了这话笑道:“先生,刚才你也算出我是王侯将相,不知道这个王侯将相,和大富大贵相比起来,究竟哪个更风光一些。”
难道当今的秀容竟这般藏龙卧虎的么。
隔壁另外几个“王侯将相”也都相视而笑,空气中洋溢着快活的气息。
“信则真、不信则假。”崔显翻了个白眼,“如今这世道,就是容易出王侯将相,我有什么办法。”
他就差说,这年头就是造反的多、天下狼烟四起,能怪谁呢。
木兰嘿嘿:“也是,帝王将相、宁有种乎。”
崔显收拾摊子表示今天到此为止了,明天再来。
木兰还了凳子,和方晋说笑两声,这些藏的龙、卧的虎也都各自散了。
“崔公子。”她忍不住调侃说,“您这算卦的本事哪里学的。”
这也太……
“自学成才,不可以么。”
“自学没问题,成才可不一定。”
崔显刚要反怼,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他。
“也给我算一卦吧。”
他抬头一看,惊喜地说:“老萧,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