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白道,她对于这位新任对手陈崇不太熟悉。
老段不亏是百事通:“这人真不好说,出将入相却贪财好货,明于决断却贩肆聚敛。”
“这么精神分裂的么?”
“人都是复杂的,反正鄙夷他的不少、仰慕他的也很多。”
“总之,是个相当有能力的人。”
这样的人作为对手这就很可怕了。
当然,现在陈崇的对手是韩凌,她只是韩凌手下的一个马仔,还排不上号呢。
木兰抬头,对着贺抜明月抛了个媚眼。
贺抜明月回了她暧昧的笑容,要是在之前她就认识花木兰,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装,说不定会真被她迷的不要不要的。
木兰又偏头看了看一旁的慕容颢,两人的眼神都颇具深意,其中的内容只有对方才看得懂。
就在那一天,慕容颢和父亲就刺杀韩凌的计策反复推敲的差不多了。
晚上,他在床上也是辗转难眠。
“万一……”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干大事的就不能一天到晚想万一。
可他仍然不由自主陷入到游移不定当中。
“我们为朝廷卖命,最后到底能落到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呢?”
父亲是忠心于朝廷的,可朝廷是不是只把他们慕容家当一把刀呢?
杀人的刀,锈了、钝了,直接就扔了,再换一把。
这世上的刀多了去了。
“什么人?!”
他翻身而起,已经抄起床边的兵刃。
“我,花木兰。”
木兰从容地翻窗进来,轻巧地关上窗户,然后两手上举:“我没带兵器,我也不靠近,我只是有话要和你说。”
慕容颢握紧了刀柄:“有什么话,不能光明正大地说?”
“因为你要做的事,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做。”
她指了指一旁,“我能不能坐下说,骑马骑累了。”
“自便。”
木兰席地而坐,两手放在身前:“大晚上的也就不寒暄了,长话短说,慕容将军是不是要杀韩凌?”
慕容颢眼神一凛,握刀的手明显青筋暴起。
他一字字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木兰故作轻松,“别紧张,我决不是要告发你,我是站在你这边的,韩凌我也是要杀的。”
“理由。”
“慕容将军,我虽没有你世代功勋,但我从前也是朝廷命官。”
“是……杨均……”
木兰不置可否。
“所以,你要和我联手?”
“是,但不是现在。”她顿了顿,方压低声音说,“让韩凌再多活一个月吧。”
“什么意思?”
“新任的北讨大都督即将上任,白道将再有一场大战。”
她知道,慕容颢也是聪明人,有些话点到为止、不用说的太明白。
同样是刺杀反贼,既然是给朝廷的投名状,那这个投名状自然要越优质越好。
一个占据六镇的反贼,和一个拿下白道的反贼,和一个坐稳了白道的反贼,质量是不一样的。
这算不算某种程度上的养寇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