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统统失灵。
他脸色迅速变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急匆匆地离开会场,背影中难掩狼狈。
他离开后,人声迅速爆起,几乎要掀翻会场的天花板,同时网络上一个叫做‘日本公安の失德’,迅速冲上了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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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用税钱养出的就是这种无用的废物吗??这种程度真的能保护普通人的安全吗?】
【就是说啊,连招待会和同好会都没分清楚,就强闯会场,还把无辜的人粗暴地按在地上,警察就是这样高高在上吗?】
【看起来是公安的人。】
【什么时候能取缔这个部门!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乌丸羽满意地合上手机,就算是网络上的口碑问题,也足够公安的人忙一阵子的了。
乌丸羽跨上重型机车,把头盔扣在头上,在后视镜中看到远远追来的另一辆机车,机车上的波本伏低身体,甚至没有带头盔,浅金色的碎发被风吹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因为暴怒而鲜活起来的眼睛。
乌丸羽愉快地勾勾嘴角,直到两个人的距离接近,波本甚至开始减速的时候,他才像是戏弄那样,转动转把,跨下的车如同失控般发出低沉的咆哮,猛地窜了出去。
从波本的角度看去,皮衣勾勒着青年的腰线,劲瘦却不细弱,黑色的机车服后背上金线勾勒的乌鸦犹如振翅,乌鸦虽然没有表情,但抬高鸟喙的动作,看起来却是十足的嘲讽。
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很适合被追逐,在密集的车流中犹如灵活的鱼穿梭,黑色的皮衣和跨下的机车几乎要融为一体,只剩下背后的金鸦在夕阳的照耀下反射出近乎刺目的颜色。
在他们身后的警车,很快就因为复杂的地形不得不停下,这场追逐赛最后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两辆机车以骇人的速度在临海公路上冲刺。
在这种速度下,轻微的车头摆动,都有可能导致机车失控,直接冲下临海的悬崖,连人带车变成肉铁混杂的复合物,就算是安室透,也不得不全神贯注地驾驶,但是他却看到前面的乌丸羽突然松开了手,一把丢开头盔,任由呼啸的海风把黑发吹乱,张开双臂,安室透甚至还听到了模糊的欢呼声。
车眼看就要不受控制地撞向侧面的山石,安室透瞳孔猛地缩紧,这个瞬间也顾不得对方是否能听到,嘶吼道:“乌丸羽!!!”
在车即将撞上的最后一秒,乌丸羽扭转腰胯,腰线崩出漂亮的弧度,整辆机车向左侧偏斜,左侧车把手和地面摩擦出刺眼的火星,险而又险地擦着山石而过,远远的传来一声欢呼。
“呜——呼——”
这家伙骨子里也流淌着和那些疯子一样的血。
安室透咬牙,周围的景象越来越熟悉,难以控制地勾起他某些并不美妙的回忆,他已经知道对方想要带他去哪里了,但却还是想不通乌丸羽的目的。
他对他的同事们有着绝对的信任,就算是被暂时甩开,他们也会很快跟上来,今天无论乌丸羽逃到哪里,只要是日本境内,都绝对逃不掉!
等到安室透看到那栋熟悉的废弃大楼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乌丸羽的那辆哈雷被随意丢弃在楼下的空地上,驾驶座上还有人体的余温。
楼道里漆黑一片,但是这对安室透来说并不是问题,三年来他在梦中爬了这栋楼无数次,触摸过这里的每条裂缝,就像是熟悉自己的房间那样熟悉这里,就算是闭上眼睛也能走上那个天台。
在抵达这里之前,他心里充斥着几乎要失控的怒火,但在看到这栋楼后,却如同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只剩下了悲哀的余烬,和某些比怒火更加不可控制的东西。
他不想把那件事归结为对方的错误,所以他从来不敢去想,如果真的和对方有关,他又该怎么办?
安室透终于迈出最后一步,踩到天台之上,青年背对着他站着,和三年前完全相同的场景,他恍惚又在对方脚下看到了那滩刺目的血迹,和天台边缘仰倒而下的身影。
“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是公安的人。”乌丸羽的声音幽幽传来,在夜色中像是水一样冰冷的流淌:“当年那件事后,琴酒找了你三年,最后却潜伏在我身边,真讽刺啊,靠着这张脸,你可是爬到了你的前辈们前所未有的高度呢。”
“……”安室透右手拿着枪,左手甩出早已准备好的手铐:“hane,跟我回去。”
乌丸羽睁大眼睛,他倒是真的看不懂他了:“这种时候叫这个名字,你不会觉得恶心吗?公安先生。”
安室透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沉默地和他对峙。
“可是我觉得恶心。”乌丸羽向后退去,轻巧地踩在天台的边缘。
安室透看似面无表情,但是青筋凸起的脖颈,暴露了他的紧张:“这里是八层,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会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地面上肮脏的东西都会和你的尸体混在一起,万一没死就更糟糕了,说不定会瘫痪或者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失禁,连洗澡都很困难。”
乌丸羽最喜欢干净,已经到达了近乎洁癖程度,所以安室透故意把结果往肮脏的方向描述,果然看到乌丸羽喉结滚动了下,背也弯下来,似乎被吓得想要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