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一天，整个市中心都迅速地被驻守军包围，来往的路人被告知有特殊的怪物入侵了城市，目前正与驻守军在市中心交战。

除了参战人员，基地的其他人并不完全清楚战役的来龙去脉，只知道那一天，驻守军伤亡惨重，市中心的大量楼房倒塌，一片狼藉。

不少原本应该在那个时候处于战场范围的人都感到后怕，同时也对提早察觉到了怪物袭来，疏散了周围群众的首领感激涕零。

没人在意一个餐厅的小服务员是否在这场战争后再无踪迹。

而在驻守军的内部，对于当日的战争，只会比普通人更加推崇。

红月降临了七年，带来了无数的生离死别、背井离乡，现存的人类，没有人不对红月深恶痛绝。

能够制造红月灾难的奥罗拉是什么？

是怪物，是魔女。

没人相信这个怪物混进城市不是为了重创人类。

他们与怪物对战，无数的战友在那场战役中死去，他们悲痛但也自豪，因为他们是为了人类的未来而战。

魔女立于街道的正中央，红色的雾气席卷之处便有灾难滋生，鲜血染红了大地，比鲜血更加刺眼的是魔女的赤色眼瞳，与之对视时，让人控制不住地感到畏惧。

任谁都能看出来，怪物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但她娇小的身躯就是顽强地支撑着，死死盯着驻守军方向的视线，好像要将今日所有参与战斗的人刻在脑海里，又好像只是在凝视驻守军后方的城门，伺机逃脱。

今日，要么怪物死亡，要么驻守军全灭。

但是在最紧要的关头里，莱茵基地的首领出现了。

无人知晓这位建立起了如此庞大的基地的女性的名字，所有知晓她的人都恭敬地称呼她为莱茵大人。

她的出现大大振奋了驻守军的人心。

甫一出现，这位强大的首领就抬手划出一道空间裂缝，漆黑的裂缝眨眼间穿透奥罗拉铺开的层层叠叠的红雾，停留在了奥罗拉的脖子旁边。

奥罗拉瞳孔紧缩，身上红芒大作，放开对周身压力的控制的同时，大大小小的虫洞在身边升腾而起，阻断莱茵的空间裂缝。

然而，她的异能固然强大，对异能的精细操作能力却大大不如莱茵，虫洞跟不上空间裂缝切割的速度，包围着她的驻守军也在她无暇驱使其他灾难的时候收拢包围圈。

奥罗拉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她可以逃走的。

但是她不想离开这里。

就算死去，她也想死在这里。

她最后看了眼城门的方向……

“我们可以谈谈，奥罗拉。”莱茵突兀开口了。

她也许是看出了奥罗拉打算同归于尽的想法，又或者她本就有其他图谋，总之，她突然叫停了驻守军的攻击，沉静地看向奥罗拉。

奥罗拉没有说话，她紧盯着莱茵的眼睛，半晌，小幅度地点头。

驻守

军对莱茵的命令高度服从，即使不放心首领独自与怪物相处，也还是不甘心地暂且退开一段距离。

莱茵走近了奥罗拉。

在踏入奥罗拉的警戒范围前，她适时停下，她重复道：“我们可以谈谈。”

“我关注你很久了，奥罗拉。”莱茵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比起表达情绪，更像一种下意识的伪装。

奥罗拉怔愣了一下，嘶哑的声音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为什么？”

这个单词有些没头没尾的，但是莱茵却理解了她的意思。

如果已经关注奥罗拉许久，莱茵难道会不知道奥罗拉对任何人都毫无恶意吗？莱茵难道会看不出奥罗拉的能力也只是一种异能而非她本身是怪物吗？

而如果莱茵什么都知道，她又为什么在今天布置下陷阱，就为了以怪物的名头杀死奥罗拉？

莱茵平静道：“你的异能很有意思。”

“什么？”奥罗拉只觉得更加困惑……与荒谬。

莱茵微微叹气，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无奈，语调如同对愚钝学生的敦敦教诲：“你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研究对象，奥罗拉。”

“你能够使用红月灾难，你的能力本质是什么？复制？模仿？不不不！”莱茵忍不住踏出了一步，眼底浮现出奥罗拉无法理解的狂热，“是吸收、储存和释放，对吧，奥罗拉？”

“你的异能的本质是【吸收灾难】！”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能够吸收红月降下的那些最原本的、最后会转变成灾难的能量！你是异能者？还是一个完美的载体？奥罗拉啊——”莱茵的声音轻柔下来，“你是月亮。”

奥罗拉……无法理解。

她忍不住倒退了半步，将心头的寒意一点点压下去：“就因为、这个？”

莱茵无奈地叹息：“好吧，愚蠢的人无法理解其中的价值，回到我们的谈话上吧。”

“关于你的实战样本我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我需要你的实验室样本。”莱茵重新变回了那个平静沉稳的首领，“你该回到实验室了，【月亮】。”

“接下来，你乖乖配合实验，而我会派出人去帮你找到你的哥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