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最恶劣的谎言(1 / 2)

我松开按住他的那只手,将鬓边垂落的发丝拨回到肩后面,就坐在赞迪克身边等他撑着爬起来:“不理解也没关系。”

赞迪克动作的姿势其实并不显得狼狈,只是一只手将身体撑起来,然后翻身坐在我旁边,哪怕到了这时候,他嘴角还挂着浅笑:“你一清二楚,却还陪我演戏到现在,看来是胸有成竹。”

他没有看过来,而是看着不远处的虚空,一只手掌落在后脑下面,最后带着划落在肩上的发丝一起朝前,停在侧颈处:“看来这艘船也没有偏航。”

“那倒没有。”我接上他的话,“一开始确实照你原本计划的方向航行,所以偏离轨道的飞船现在还有三天才到达目的地。”

赞迪克顺着姿势活动着颈骨,他把手放下,看过来的同时询问我:“我会如何渡过这三天?”

将房间里的灯打开,我起身将不远处的窗帘拉开:“我们会如何渡过这三天?”

窗外流淌的银河依旧美丽,赞迪克的目光却没有从我身上往景色所在的方向移。

握着窗帘的手还没放下,我看着不远处的赞迪克道:“想要一段稍微不一样的体验吗?在回到故乡之前。”

那本该是一时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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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的通讯器将我从回忆里拉出来,我看到她最新的留言。

【阮·梅】我把信号截留了,但你近期还是亲自回去一趟那个地方比较好。

【谢谢,我知道了。】

将通讯器关闭,我听到飞船即将在站台停靠发出的熟悉声响。

事实上三天是一段非常微妙的时间,不是特别短,也算不上也别长,不足以支撑大多数事情按照既定的规律从开头走到结尾。

就像我与赞迪克——现在该叫他多托雷了,我们一起待在飞船上那三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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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关注过赞迪克的事迹,但他是个相当危险的人,从他的诸多行动中就能看出这一点。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突然脑抽,与彼时尚且对情感一窍不通的赞迪克谈起恋爱,可能是当时实在无聊,于是在所有办法里闷头找了个会让自己几百年后后悔的烂点子。

从懵懂的被欲望驱使行为,到学成后游刃有余,赞迪克在恋爱这条道路上只花了三天时间。

他或许只是好奇,也可能是觉得自己在迎合心底的探索欲,借此来掩饰心底未曾发现也不想被察觉的奇怪感觉。

在民用飞船与悲悼怜人所在的星舰接轨之前,我在他耳根处留下最后一个亲吻,这才笑着帮他把揉皱的发丝缕平,推开正抱住我的赞迪克:“以后还是别喜欢我了,喜欢我的人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他听到这样的话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在撇去三天的“恋爱”之后,赞迪克第一时间居然是在反驳我嘴里的喜欢,他神色平静,看着我开口说:“或许你误会了。”

“我并不喜欢你。”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我没反驳他,只是顺着应声,然后看向窗外比脚下不止大了数倍的飞船。

哪怕是流光信庭的忆者们,能在他人记忆上做手脚的人也不常见,否则我也不至于要大老远跑到这里。

悲悼怜人是一群疯子,但他们在某些时候其实很好打交道。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赞迪克所有关于我和星海的记忆被禁锢,然后被安稳送回到提瓦特,就不会有让我几百年再后悔这种事情发生。

这种时候通常是发生了意外。

我不知道赞迪克是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只是按照正常推测来算,也至少有百年了。

提瓦特是个非常独特的世界,不与银河接轨,内里有一套专属的规则。

他在星海中或许学到了许多,但是在世界规则限制下,几乎没有一样能拿出来在提瓦特用。

这也是许多年来他没能成功回到银河的最大阻碍。

我是之前回到提瓦特的时候才发现身为短生种的赞迪克没有死,身在愚人众的男人有了新名字,把他跟新名字联系到一起之后,我恍惚想起来天才俱乐部那位曾经恶名昭著的成员,后知后觉联想到我离开后就染遍了死疫的某个星球。

或许我当时最应该选择的办法不是送他回家。

再一次狭路相逢时,我久违的弥补了数百年前的失误,送了多托雷一条死路。

不应该将那称其为死路,毕竟他的切片技术早已成熟,在将他所有切片杀死之前,任何死亡对他而言都不算死路。

于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时气氛相对比较平和,我知道自己现在杀不了他所以没有继续动手的打算,多托雷在被我毁掉一个切片后也毫无所动。

冰原上正是漫天飞雪,至东国一年四季少有不被冰雪笼罩的天气,今天显然不属于天气好的范例。

正常人很难想象,这种天气肯坐下冰钓还耐心十足的阿贾克斯,平日里居然是个活力十足的少年。

我在寒风中笼着厚重的大氅,看了一眼只披着轻薄外套的少年人,不得已在遗憾中率先退场。

熬不过熬不过,愿赌服输。

在回程路上,进城之前,我见到了倚在破旧房屋前摇晃试管的多托雷。他戴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