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用棉签沾了碘伏往伤口上抹。
这回南知反应过了——他故意的。
故意沾了许多碘伏,重重抹在那道细小伤口上。
她含着火气不满地喊一声他名字:“顾屿深!”
而后手往回缩,不要他弄了,但力气抵不过他,抽不回去,同,南知抬脚就朝他踹过去。
顾屿深这才“啧”声,捏她脸:“干么?”
南知声音比他响:“你干么!”
“消毒。”
她刚那一下弄得眼眶都红了,瞪着他:“你故意的。”
他挑眉,痞里痞气地笑,特混蛋:“教你长儿教训。”
南知气得眼睛都瞪圆了。
也不惯着他,朝他身上一圈,骄矜着“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顾屿深眼疾手快将人捞回到身边,声音几乎是瞬间放软了:“不是下周还有演出么,要是摔伤的是腿你得忍着疼去跳舞。”
差忘了演出的事儿。
但她逞强,继续理直气壮道:“那我没摔到腿。”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他笑了声,漫不经心地随口哄,“多亏了滋滋摔得有技术含量。”
南知:“……”
一旁众人已经震得不知道该说么了。
顾屿深这原满是棱角的性子算是南知磨得都软和了,哄惯了,么都能哄。
只不过那话听在南知耳朵里便总觉得有儿阴阳怪气的。
还没得及发作,顾屿深忽俯身,朝着她那伤口轻轻吹了吹气,温声:“还疼?”
南知把话咽下去了,抿了抿唇:“还好。”
周越一行人在旁看着,在想说,就那小伤口估计包扎得晚些都找不着了。
消毒完,顾屿深撕开创口贴。
伤口在无名指根部,贴上创口贴的动作似乎让他想到么,黑睫轻颤了下,贴好后还轻轻捏着她手指没放。
不知是谁喊了句:“我靠,今天有流星雨啊!”
“真的假的,么候啊?”
“预测间是零后!”
“这么晚啊?”
“等等呗,反正我跟我爸说了可能不回去了。”
流星雨对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显是有吸引力的。
南知从前从没看过流星雨,跟爸妈了电话说今晚不回家,也兴致冲冲要等流星雨。
只不过熬不过瞌睡,还没到儿就靠在顾屿深肩头睡着了。
山中的夜间冷,顾屿深新拿了件厚衣服盖在她身上,裹上围巾,手拎起围巾一角替她挡去吹在脸上的西北风。
一群人方才还兴致勃勃的,渐渐声音奚落下,都睡着了。
只剩下顾屿深没睡。
他倒不是对流星雨多有兴趣,只是觉得南知要是看不到会失望。
不知过了多久,天际忽划过一道亮光。
顾屿深仰头。
看到有一道流星划过漆黑夜幕。
“南知。”他低声唤,“滋滋?”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靠在顾屿深怀里,听到他说,流星雨了。
她还没清醒,过了大概半分钟才反应过,猛地直起身,仰头看向天际。
小姑娘睡得侧脸是红色压痕,眼睛却亮亮的,鲜活灵动,而后“啪”一下双手合十,许愿道:“希望我能成特别特别厉害的芭蕾舞者。”
顾屿深勾唇。
她还生怕流星雨不认得自己,现不了愿望,自我介绍道:“我叫南知,东南西北的南,知识的知。”
许完愿,她叫醒周围朋友。
在重新嘈杂的氛围下,南知侧头看向顾屿深:“你许愿了吗?”
“许了。”
“许了么?”
顾屿深捏着她无名指创口贴位置,仰头看着天幕:“说出就不灵了。”
南知睁大眼,低低“啊”一声:“完了,那我刚才直接说出了。”
顾屿深笑:“你这么厉害,那愿望就算不许也会现的。”
南知在舞蹈上向自信,闻言还真头:“也是。”
而后不依不挠地问:“顾屿深,那你悄悄告诉我,你到底许了么愿。”
“不说。”
他轻笑,只是反复轻轻摩挲她手指,低声,“是我未特别特别想现的愿望。”
而如今,多年之后,几千个日夜之后。
南知似乎终于知道了当年顾屿深在流星雨下许的愿望是么。
-
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