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拉来一张转椅,坐在宋葬的椅子旁边。
紧接着,他从白大褂领口掏出一副银丝眼镜,慢慢戴上,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宋葬僵了僵。
其实他一直在不动声色挪着椅子,想稍微拉远些距离。结果殷臣明目张胆地再次贴过来,让他方才的小动作全都变成无用功。
两人的白色衣摆紧靠在一起,呼吸近距离交缠着,偏偏殷臣还摆出了公事公办的严肃调查态度,宋葬没有任何理由再将他推远。
“我,我只是想洗手。然后把保温杯放在洗手台上……”宋葬嗓音微颤,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身上奇怪的压迫感。
殷臣眯眼:“喝了吗?”
“喝
了好多口。”
“是我给您泡的罗汉果茶?”
“是的,”宋葬脸色隐隐泛白,随即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睁大眼睛,“殷臣,有人故意害我!这杯罗汉果茶才是关键,它肯定以某种方式触发了火渴的攻击规则。”
“是吗?所以是我要害您?我亲手递给您一杯热茶,让您被诡物杀死,经过收容所调查,最后证据确凿,以杀人凶手的名义逮捕我,是吗?”
殷臣的语气再一次变得嘲弄起来。
他冷笑着,摆明了故意在讽刺。
不是他就不是他嘛,摆出这幅极不友善的态度究竟是为什么?
没错,殷臣是他备受打压的学生。没错,他们的角色关系在私底下很可能水火不容。
或许玩家的扮演任务之间存在着竞争关系,而殷臣的任务就是将所长一职取而代之,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可殷臣也不至于动不动就嘲讽他,还偷摸着掐他的腰吧?
“我也没说是你……”宋葬实在想不通,只好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见宋葬露出浑然天成的无辜表情,殷臣沉默片刻,忽然就气不打一处来,沉着脸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个保温杯。
这保温杯的外形,竟与在厕所里爆开的杯子一模一样。
没等宋葬开口,殷臣将杯子晃了晃,内里传来沉甸甸的水声。
随后他眼神冰凉地将杯子狠狠砸在地上。
“砰——”
双层内胆的不锈钢保温杯,陡然摔得四分五裂,淡淡的普洱茶香随着雾气蒸腾。
办公室里水花四溢,两人的白大褂上都沾染了棕红颜色。
“啊,好烫……”宋葬连忙弱弱发出一声惊呼。
“你烫个……”
殷臣阴森森地说到一半,动作却忽然顿住。
因为宋葬扯着他衣摆小声说:“殷臣,快去冲凉水,会受伤。”
他微红的眸子里雾蒙蒙,看起来格外焦急。
好像真被欺负了似的。
“你就玩上瘾了是吧?”殷臣无法与他对视太久,扭开头语气凶恶地质问。
宋葬心里一紧,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黑眸睁得圆圆的,眼神茫然。
他好像能感觉到,殷臣正在暗地里咬牙切齿。
还好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快速的脚步声。
宋葬不自在地松开手,想把椅子挪远点,结果殷臣竟然一把扯住了他的领带。
这是什么意思,殷臣想要猝不及防试探自己的真正实力?
他才不会中计。
宋葬软着身子就势倒下,被拽得稀里糊涂就趴在了殷臣身上。
“所长,您还好吗?出什么事了?”
宁焰破门而入,急匆匆道:“我听见办公室里有声……”
话说到一半,他声音被倏然掐断,猛地停住脚步。
因为宋葬还坐在殷臣腿上。
两人湿
漉漉地贴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怪事。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
宁焰傻乎乎地笑了笑,同时迅速对宋葬使了一个极为隐蔽的“牛逼”眼神,忙不迭往后退。
“砰”的一声,大门再次关闭。
“老师,他是谁?”
殷臣没有把宋葬推开,而是轻轻捻着手中质感极好的领带,眯眼问道。
“新来的驻扎警员,宁焰。”
体温透过摩挲在一起的布料传递着,宋葬被他盯得愈发不自在,眼巴巴看向自己可怜的领带,乖巧回答。
“是吗?他刚才给您使眼色做什么?”
宋葬呆了呆:“他……他可能怀疑我们有办公室恋情。”
“然后呢?”殷臣按住他的大腿,抽了张纸巾帮他慢慢擦干净水渍,顺着他的胡说八道继续往下逼问,“您认为他会怎么处理这个秘密?”
宋葬咬咬唇,还是无法理解,殷臣为什么要像对待犯人一样问这些没用的东西。
思考了一下宁焰的角色设定,宋葬老老实实给出标准答案:“他应该会劝诫我,师生恋是一种权力不对等的感情关系,我不能以权压人……?”
听完宋葬的话,殷臣的情绪似乎立刻平静了几分。
他垂眸扫过宋葬自己咬红的嘴唇,顿了顿,又莫名其妙开始贬低人家。
“嗯。没错,他只是一个没用的愣头青。”
宋葬简直哭笑不得。
为了安抚好这座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