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进入房间,不轻不重地将他放在床上,目光平淡地注视着他。
眼神很专注。
范青阳躺在床上,和他对视几分钟,才艰难地开口:“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白昼:“......”
气氛有些奇怪,白昼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他主动凑近范青阳,似乎想要亲他。
范青阳偏头躲开,看向角落的摄像头,声音沙哑:“有......摄像头。”
“你躲我。”白昼看着他,脸和他相隔没有多于三厘米,静静看着他侧脸,语气很平淡,但是范青阳听出了控诉的感觉。
范青阳喉咙实在难受,不想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在怪我?”白昼问他。
范青阳视线望着白花花的墙壁,知道这件事不能怪他,但是怎么办,他心底好像有一股气出不了,像气球一样越鼓越大。
白昼视线在他脸上游离一瞬,落在他脖子上的绷带上,从缝隙处还能看见勒痕,触目惊心。
他低下头,在他绷带上落下轻轻一吻:“对不起,小阳。”
“我道歉你会不会心情好一点?”
白昼不知道怎么哄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但是知道对不起三个字怎么说。
“对不起。”轻轻地吻落在他耳侧。
“对不起。”吻落在他脸颊上。
“对不起。”吻落在他发丝间。
范青阳闭了闭眼,这是第一次,白昼这么温柔,眼皮泛着一丝红,睁开眼,终于肯睁眼看着他了。
白昼静静看着他。
白昼缓慢低头,吻落在他唇瓣上,有些干裂又柔软的唇瓣,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对不起。”
他好拙略的哄人技巧,范青阳却吃他这一套,心间那鼓起膨胀的气球,像是被人戳破了一般,泄了气。
他大概是这世界最好哄的人。
虽然他原本就不生他的气,那些监禁室说的话,都是做秀。
“你......”范青阳停顿咽了口水,表情有些扭曲,接着说道:“你只会......说这一句话?”
白昼想要搂他,又因为他浑身是伤,手臂撑在旁边,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你想听什么?”
“......”范青阳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意思是不能说话。
“我......”白昼一时间语塞,想到很久远的记忆中,曾经大学那段时间,有小情侣在他耳边交谈的一些内容。
女生生气,男生哄的。
他努力回想着,然后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道:“对不起,宝贝儿,我错了。”
范青阳眨了眨眼睛,像是不认识他了,无法想象白昼盯着一张这样的脸,喊他宝贝儿。
明明是一个缠绵悱恻、暧昧多情的称呼,却被白昼喊出了一种性冷淡的感觉。
“你要怎么样才能开心,我都愿意做......我是真的爱你......”
白昼这话像是念大悲咒似的说出来的。
范青阳面无表情,虽然很想感动,但是真的有一种无欲无求的感觉。
想硬,硬不起来,真的。
“别说了……我没怪你。”范青阳偏头在他唇上亲了亲,视线专注的在他脸上轻轻扫视一遍,又亲了亲,说:“再说一遍……爱我。”
白昼静静看着他,说:“爱你。”!
白昼被白新的反击抡到了墙壁上,他是风系变异者,风变成了利刃,白昼脸上、肩膀上一片片皮肉像是被刀削下来的。
偌大个观察室,都没想到两人居然一言不合地动起手来,他们甚至来不及劝架。
白昼又岂会认输,倾身而上,朝着他的心脏抓去。一阵疾风在室内吹动,白昼的手变成了白骨,只有支离破碎的血肉残留在上面。白昼像是没有感觉,利爪直取他的心脏。
但是下一秒有人挡在他前面,白昼没有管,捏爆了来人的心脏,血液溅到了他的脸上,他甩开巡逻队队员的尸体。
白新已经逃脱出他的攻击范围。
白新捂住自己流血不止的腹部,阴森森地说道:“你把跟我逞凶的气势对准父亲啊,你敢吗?你不敢,所以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范青阳受苦,看着他差点被转化成变异者。”
白昼再想动手,却被一圈人挡住,他视线冷漠地看着白新,第一次想杀一个人的情绪这么强烈。
白新踩着血脚印离开,身形有些踉跄,白昼的手在不断往下流着血,森森白骨的五指暴露在空气中。
他静静看着监禁室内面目狰狞痛苦的范青阳,他像是失智的
野兽,一下一下自虐般的伤害自己自己。
变异者对疼痛不敏感,但却不是完全没有感觉,这次他就觉得伤口很疼。
四肢百骸都泛起密密麻麻的痛,心脏明明没有受伤,也不舒服了,奇怪又陌生的感觉,不是被外人刺伤的疼,而是从里面冒出来的痛感。
很奇怪啊。
林助理看着衣服破碎,略显狼狈的白昼,喉结滚动一瞬,也许白昼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现在眼底闪烁着的愤怒情绪非常明显。
“博士,要不要先治治伤。”他的声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