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

和他的聊天依旧历历在目，一字一句都千回百转。

除了她已经记住的头像和昵称C以外，她看到了他的签名。

Per Aspera Ad Astra.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地复制好，搜索，出现的答案是：

“循此苦旅，以达天际”。

她看了又看，确认没有遗漏，才切回到Q.Q，她其实还想进他的空间，但她知道会有访客提醒。

只要想到，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会被他发现她的心思。

她就不敢，只能把想法压下去。

又点回聊天界面里，她有清空界面的习惯，和人说完了事情，便会删除对话。

但诡异地，和他的聊天却保留着，并且还截了图。

后来，那张图成为她记忆中的一页。

平日里绝不会轻易翻动，但不管来来往往，换了多少次手机，依旧保留着。

·

她虽然和他加上了Q.Q，但关系依旧平平。

就像潮市的雨一样，时而大一点，时而一点，但终归是要下的。

这么点变量，在其中，不算什么。

他们依旧是，同在一个班级里，却相隔万里的关系。

她依旧不了解他，只偶尔会在他走进教室时，悄无声息地停了笔，期待他从她桌前走过的瞬间。

她偷偷地，把这种瞬间认为是，她私有的。

.

那一周里，潮市难得多了点阴天。

天空虽然还是雾蒙蒙的，铅灰色一片，但总算没有下雨。

她和慕纤纤去完卫生间，回来时教室里没有多少人，问过后，才得知体育老师临时通知体育课照常。

她们紧赶慢赶往操场跑，在一楼走廊的间隙，脚步还没有落地，意外撞见了女生和谈屿辞。

那么一点小空间里，光线晦暗。男生半个身子都匿在阴影里，冷白指尖松松夹着烟，许是刚刚才灭，烟蒂上腾起如带的雾。

朦胧了眼前的一切，只看见个子高挑纤细的女生捏着衣摆，抬头对他说着什么。

“我很喜欢你，我们可以试试吗？”

声音顺着风声捎到温逾雨耳朵里，是告白。

她心跳一瞬间变缓。

甚至拉得格外长，成一条静默的弧形，无声地屏息，生怕听到什么她不愿意听到的东西。

男生漫不经心地敛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摇了下头。

“试试都不行吗？”女生不死心，“试试说不定，你会觉得合适的。”

空间融化成一条漫长蜿蜒的曲线，悄无声息地把两个区域之间的界限揉碎在一起。

温逾雨不是当事人，呼吸却停住。

明知不应该，却依旧鬼迷心窍地继续听。

身旁的慕纤纤也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停了步伐，站在原地。

等着他的回复。

就在除了心跳声，听不到任何别的声响的轻微瞬间里，男生却忽然抬眸看了过来。

潮湿昏暗的天里，男生冷白皮，下颚凌厉，眼眸漆黑，看过来的样子让人下意识心惊。

她屏住呼吸，身子猛地往里收，以为是自己的存在被发现。

下一秒，男生无波无澜地收回目光，看那女生一秒，声音极低又懒漫地说了句。

“不行。”

连试试都不行。

直到他们走后，慕纤纤才终于出声。

“我知道这个女生，高三学美术的，长得还挺好看，没想到这种谈屿辞都看不上，他到底喜欢哪种啊？”

温逾雨捂着胸口的指尖依旧发颤，身边是慕纤纤的声音，脑海里却依旧是他的目光。

凛冽的、不容接近的，让她心惊胆颤。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看到她。

“我总感觉，谈屿辞和班上那些男生不一样，怎么说呢……就是你看他们一起玩，那些男生都傻呵呵地你追我赶，只有谈屿辞从来不会那样，话也少。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用个词来说，就是疏什么……”

“……疏离？”

“对对对，疏离，看似对谁都还可以，实际上谁都没打心里过的感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温逾雨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他的签名。

Per Aspera Ad Astra.

“循此苦旅，以达天际”。

他要经过什么样的苦旅。

达到什么样的辉煌而伟大的目标。

一切都是未知。

“他这种人呐，一看就是眼光高，目标也宏大，还好我们不喜欢他。”慕纤纤边走边道。

“……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因为他啊……”

慕纤纤琢磨了一下措辞，“不会轻易喜欢上别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不会将就。”

捂着胸口的指尖无声地多了点冷意，她慢慢地蜷了蜷，垂下眼睑，看到未干的一小块水坑，倒映出她苍白削瘦的剪影。

“你说呢？”

“……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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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直觉得被他知道就很好了。而且现在还不止被他知道，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