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秘密。”他似说了个题外话。
苏棠挺惊讶地抬头看他:“这么突然?”
“秘密交换?”
“那你,说说看。”
“对于柯家,我和你哥有另外的计划。”
“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层意思,”冯海铮一语带过了这个话题,“现在能告诉我,那些照片是什么时候到你手上的吗?为什么没告诉我?”
“其实我也不是想故意瞒着谁。她除了给我寄了个包裹,也没做旁的出格的事。再说了,她不都已经离职了吗?”苏棠道。
“你是说姜雅琪?”
“除了她还能是谁?”
冯海铮没有回应她这问题,若有所思地默了片刻,挽起
衣袖在厨房翻找可用的食材。
“你还会做饭?”苏棠尾随过去,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
“注意用词,”冯海铮顺手给她拧开盖,“不是‘会’,是‘擅长’。”
*
砂锅端上桌,揭开盖。扑面的香气勾起了胃里馋虫。苏棠这会儿真是感觉饿极了,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盛粥的勺打算给自己舀碗粥。
“小心烫。”冯海铮取走了她手中的碗,拿勺盛粥:“还是我来吧。”
苏棠没顾上与他客气,接过粥碗闷头进食。一碗热粥下肚,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冯海铮很自然地拿走了她面前的空碗,又给她续上了一碗粥:“打算在这住多久?”
苏棠舀了勺热粥放嘴边吹了吹,没吭声。
“我最近看了个新闻。”他似在与她闲话家常般,道:“新闻标题是,‘两名男子被一女子挥刀砍伤’。”
苏棠起了兴致,抬眸看他:“展开说说。”
“我点开那条新闻,仔细看了一下内容,发现对这俩男子动刀的其实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冯海铮道。
“十二岁的?女子?”苏棠大为不解。
“令我惊讶的还不止这个。原来真正的受害者其实是那十二岁的小女孩,她只是出于自卫才会有了那样的反抗。但这标题乍一看,就好像是受害人才是这出事件的主导者。”
“典型的标题党。新闻本身可以说是一场文字游戏,在于‘设计’和‘引导’。它有目的,但是不能没有下限,”苏棠手中的碗重重磕在了桌上,“我最瞧不起这种为了博流量就可以颠倒黑白,缺乏社会责任心的新闻人了。”
“我记得,你之前做记者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冯海铮忆起与她一起在部队工作的那段短暂时光,眼中难掩倾慕之意:“文笔犀利,一针见血。而且咱们苏记者从不玩虚的那套。为了求证事实,连贼窝都敢潜进去。”
“那是我的本职工作,我只是尽量把它做到位而已。”提及她之前的本行,苏棠一下打开了话匣子。
“说到新闻,其实早期新闻的发明,贯穿的应该是公众力量的觉醒。而新闻人该做的,就是在海量的信息中去伪存真,清晰定位新闻背后的意义。这也是一个正规媒体人该有的自觉。只是现如今很多自媒体为了更吸引眼球更戏剧化,会把‘娱乐性’放在‘可信度’前头。”
冯海铮很认真地听她说完,点点头:“能看出你很喜欢这个行业。有想过重新捡起你擅长的领域吗?”
“怎么没想过。但我想有用吗?”苏棠用勺搅了搅碗中的粥,叹了口气:“之前在采访的时候出过几次意外,缮弦那家伙嘴快,在我养伤的时候让我家里知道了这事。家里人怕我死外头,就用尽手段把我骗了回去。”
“揭露真相又不是只有正规媒体可以。你也说了,现在可是自媒体盛行的时代,你完全可以用你的专业度做出自己的风格。”冯海铮提议道。
“我?还是算了吧,”苏棠摇了摇头,“人歇久了就会养出惰性,我现在可没以前那股冲劲了。”
“那要是我说,你可以试着拿柯家练练手呢?”
“你的意思是……”
“我跟你哥计划的一部分,就是靠舆论借力。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把手里目前掌握到的一部分资料都移交给你过目。你可以酌情挑选些可用的素材。”冯海铮曲指叩了叩桌,着重说明:“包括曹小姐为离婚准备的自白录音、验伤报告,以及柯家的财产明细。”
“诉诗姐有留下录音?”苏棠有些惊讶。
“之前曹小姐住过的那个房间,负责清扫的阿姨在那间房的床缝里发现了一支录音笔,转交给了管家。我猜,曹小姐是怕自己在法庭上怯场,提前有用录音笔练习过。呈堂并不一定能成为有力证据,却可以有效推动舆论。就看你怎么利用,”冯海铮说回了之前的话题,“考虑一下吗?用你擅长的方式,跟我和你哥一起揭发柯家的罪状。”
苏棠一点头,毫不犹豫道:“我觉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