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冯海铮觉得有些累，扬手示意底下人出去，只留了几个还在整理会议资料的员工。

在长桌边静坐了片刻，他起身走去窗边，往外看了看。

会前还有太阳，这会儿天色已经黑了。

他退回座旁拿手机打算看一下时间，一抬眼，发现原本放在他手边的杯子不见了。

他稍一琢磨，目光转向别处。

旁人的水杯都没被收走，独独收走了他手边的那杯。虽都是些小物件，但他最近丢东西的频率可是越来越高了。

他划开手机屏，问萧羽：“刚刚有人进来过吗？”

“没有。”萧羽摇了摇头，见他似乎脸色不对，问：“怎么了？”

“没什么。”冯海铮的目光在会议室内来回巡睃了一番，移步往门口走：“让小刘把车开门口。”

电梯下行，至一楼。

冯海铮大步走在前头，途中遇员工与他问好，他都稍一点头回应。

“冯队！”等在大厅的苏棠叫住了他。

冯海铮止步回头，有些惊讶：“棠棠？你怎么来了？”

“你挂了我电话，我只能找萧队问一下你的行程，算着时间等在这的。”苏棠解释道。

“我挂了你电话？”冯海铮划开手机屏，不可思议道：“你什么时候给我打过电话？”

“就下午，大概……两三点的时候吧，”苏棠一语带过了这个话题，“这不重要，我是找你有事。找个地聊聊吧。”

“等一下。”冯海铮走去了前台边，交代了句：“以后苏小姐来，直接让她进去就行。”

“好的，冯总。”前台道。

*

在附近咖啡厅找了个座坐下。

苏棠随意点了杯饮料，直奔主题道：“我是想问你，你有没有关于诉诗姐的消息？之前你打探到柯沛博不在国内的消息，我想着，你或许有法子。”

冯海铮的注意力在手机上，他把这一整天的通话记录都翻了个遍，都没有查到她打来的电话。

是有人拿过他手机，删了她的来电记录？

动机呢？那个人为什么要那么做？

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两到三点她给他打过电话。这个时间点，没记错的话他在户外，即使想查也没有监控可以调取。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

“冯队？”半晌没听他吭声，苏棠提醒着叩了叩桌：“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抱歉，走神了，”冯海铮将手机倒扣在桌上，“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关于诉诗姐的……”苏棠的话才刚起了个头，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了下来电显示，起身道：“我姐的电话。我去接一下，马上回来。”

冯海铮点点头：“嗯。”

苏棠去走廊接电话了。

冯海铮隔着玻璃看着她，注意到她在说了没几句话后，表情忽然间变得格外紧张。

见她转身要走，他意识到了点什么，急忙拿起手机，快步追了出去。

冯海铮很快跟上了她：“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是诉诗姐……”苏棠欲言又止，脚下步子更快了。

“找到她了？”冯海铮猜测道。

苏棠匆匆奔至车边，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要跟我一起吗？”

“嗯。”冯海铮越过她，抓住了驾驶位的车门：“我来开车。”

“还是我来吧。”苏棠把住车门，朝副驾驶位抬了抬下巴：“上车。”

车驶上高架，一路疾驰。

“这是去哪？”冯海铮问。

“酒店。”苏棠拨了一下转向灯，车驶入匝道：“我姐让人订的房间，挂的不是诉诗姐的名字，柯沛博应该查不到。”

“曹小姐她，联系了你姐？”

“嗯，她们从学生时代起就是很要好的朋友。诉诗姐逃出来之后跟路人借了手机，能记住号码并能帮得上忙的，恐怕也只有我姐了。但我姐现在无论出现在哪都太扎眼，也就我去帮忙才最合适。”

车停在了酒店门口的台阶下。迎宾人员上前，接住了苏棠抛去的车钥匙。

冯海铮紧随其后，掏出钱包给接住车钥匙的工作人员塞了笔移车的小费。

苏棠直奔前台：“2032号房，订房的人有吩咐过让留一张备用房卡在这吧？”

“有。”前台起身点头，面上保持着礼仪式微笑：“请问，是苏棠苏小姐吗？”

“我是。”

“麻烦您出示一下身份证。”

从前台取了房卡，等电梯的间隙苏棠一直在踱步。

冯海铮抓住了她不安搓着的手，安抚着轻轻捏了捏。

一路小跑着奔至2032号房间门口，苏棠抬手试探着敲了敲门，气息不匀道：“诉诗姐，是我。”

房间里没有反应。

她转头与冯海铮对视了一眼，又叩响了门：“诉诗姐，你在里头吗？是我，我是棠棠。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诉诗姐？”

“直接刷房卡吧，”冯海铮道，“你进去，我等在外头。万一有事，就叫我。”

苏棠应了声“好”，刷了房卡虚掩上门。

地毯上有血渍，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