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四面来风。
苏棠挽起被风吹乱的发,用皮筋松松固定住。
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在她脑子里搅成了一团乱麻。
没办法思考,她站在栏杆边愣了会儿神,缓步走去灯塔下,面朝着黑漆漆的海面坐下。
“哗啦啦”的海浪声似能抚慰人心。
拂面的海风寒凉,她搓了搓胳膊,觉得有些冷。肩头忽地一沉,身后有人给她披上了外衣。
“冯队?”她回头看去,有些意外:“你怎么会来这里?”
冯海铮微微一笑,冲她晃了晃手中装着啤酒的塑料袋:“我琢磨着,你或许会想喝两口。”
“酒驾犯法。”苏棠玩笑了句。
“我送你回去,”冯海铮在她身边坐下,“不喝吗?”
“喝。”苏棠朝他摊手讨要。
冯海铮从袋子里取出一罐啤酒,开了盖,给她递了过去。
见她一口气喝了一罐酒,冯海铮愣了一下,又给她开了一罐:“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吗?”
“嗯,是挺烦的。”苏棠晃着酒罐叹了口气。
“不介意的话,要跟我说说吗?”冯海铮问。
苏棠仰头看着天上的一轮缺月,默了片刻:“我就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么?”冯海铮问。
苏棠看向他,转移了话题:“不陪我一起喝点吗?”
“酒驾犯法。”
“叫代驾就行。”
“行。”
两人碰了碰杯。冯海铮饮了口酒,猜测道:“是因为曹小姐的事?”
“又是茉念告诉你的?”苏棠道。
冯海铮一听这话,笑了:“所以我一出现,你就已经猜到是谁给我透的风了?”
“这还用猜吗?”苏棠直白道。
“嗯,是她告诉我,你或许会在这里。”冯海铮换了个手拿酒,右手掌心摁住腿关节揉了揉:“不过你心情不好可能是因为曹小姐,这事是我猜的。”
“怎么猜到的?”苏棠问。
“我说是直觉,你信不信?”
“信……吧?”
海边湿气重,在这坐了没一会儿,伤腿一阵阵发疼。
相视一笑,冯海铮抻开右腿,继续之前的话题:“愿意跟我聊聊吗?你想不明白的事。”
“诉诗姐,之前让我给她找个落脚的地方。我就是想不明白,柯沛博是怎么知道她在哪儿的?”苏棠话音一顿,与他解释道:“柯沛博,就是诉诗姐的老公。”
“听说过,”冯海铮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曹小姐是被她老公带走了?”
“我调了监控,发现柯沛博的车是跟着凌晨送菜的货车一起进去的。很奇怪,他好像很清楚地知道,诉诗姐就那里。”
苏棠紧了紧肩上的外衣,气道:“我之后去找那混蛋,公司、家里都是拒不见访客的强硬态度。一看底下人的反应,就知道是他提前吩咐过话的。眼下这一时半会儿的,我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能找到诉诗姐。我现在就是挺担心她的,怕她会因为这事再受伤。”
冯海铮觉出蹊跷,问:“曹小姐,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她是被强行带走的,行李都还在。”苏棠道。
“除了行李呢?”冯海铮又问。
“除了行李?”苏棠歪着脑袋想了想,“啊,对了。有个摔坏的手机,掉院里了。”
“那手机,方便给我看一下吗?”
“在车里。摔坏了,屏都亮不起来,你还要看吗?”
“要看。”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拿。”
苏棠从车里取来了那个碎了屏的手机,给冯海铮递了去:“你看吧,屏都亮不起来,眼下应该是找不出什么线索了。”
冯海铮接过手机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从口袋掏出车钥匙。钥匙串上有卡针,他用卡针顶了一下卡槽的位置,取出卡,道了声:“果然。”
苏棠凑近看他掌心里的那张卡,看清卡上有一小块焊接上去的芯片状东西,怀疑道:“这该不会是……”
“微型定位器。”冯海铮道。
“怪不得了。”苏棠后知后觉地点点头,怒骂了声:“这柯沛博可真是个混蛋!”
冯海铮将摔坏的手机递还给她,直白道:“他的掌控欲很强。会装这种东西,恐怕是曹小姐已经有所反抗过了。”
“以他这样的性格,他可能会做出一些更过激的事,”苏棠急道,“那怎么办?诉诗姐这次被找回去会不会有危险?”
“自古就有‘清官难断家务事’的说法,更何况他们是合法夫妻。眼下对方不放人,你就连曹小姐在哪都不知道。就算再急,也只能静观其变了。”冯海铮道。
“都怪我,”苏棠自责道,“我说了要帮她。这么一帮,反倒害了她。”
“如果,她还有需要你的时候,你还会继续帮她吗?”冯海铮问。
苏棠很肯定地一点头:“会。”
冯海铮看着她的眼睛,又问:“即使知道,帮她之后的结果不一定是好的,也会帮,对吗?”
苏棠愣了一下,恍然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
道理她其实都懂,劝解旁人的时候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