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单单就剩蠢了。他当年要是听得懂我说的……”钟茉念的话音突然间变得有些哽咽,似是想起了什么,没再继续往下说。默了片刻,她仰头一口饮尽了杯中酒,旋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茉念。”苏棠摁住了她的杯子,劝了句:“你喝太多了,少喝点。”
梁缮弦在泼完酒后跟个受气包一样,话还没说得上半句呢,就被蜂拥而去的抢毛巾队伍挤回了座。他想不明白,明明是他获胜了,怎么出风头的还是这讨厌鬼。
“闹什么?都闹什么?都给我回去坐好,”他气鼓鼓地把空杯往桌上一磕,“我就不信了!再来!”
桌上的空瓶在视线包围圈里再次咕噜咕噜地转了起来。
瓶口徐徐转过苏棠坐着的位置,指向了钟茉念。
“是茉念,”一脏辫小年轻兴奋道,“这局又轮到茉念了。”
梁缮弦往后一倒,架起二郎腿道:“怎么玩儿?”
“我选……”钟茉念想了想,“那就还选大冒险吧。”
“大冒险啊,大冒险好。”梁缮弦点点头,招呼道:“哥几个都想想有什么新……”
一直沉默不语仿佛一座石雕的茅驰斐突然之间有了反应,在梁缮弦还没说完话的时候,倏地一下站了起来。
梁缮弦的后半句话卡在了嗓子眼里,讶异看他:“你这一惊一乍的干嘛呀?让我说一句完整的话是犯法吗?”
“你闭嘴。”苏棠挺护短地斥了他一声,询问站起身的茅驰斐:“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茅驰斐没应声,旁若无人地弯腰拿起钟茉念面前斟满的酒,仰头就喝。
他高估了自己的味觉,才喝第一口,就被呛住了。
苏棠勾手示意对面的人把桌上的湿纸巾扔过来,纸巾塞到钟茉念手里,不忘劝一劝:“嫌辣嘴的话就别喝了,这酒烈。”
茅驰斐压根没把她这话听进去,咳红了眼睛,还在把那难入口的烈酒往嘴里灌。
“他、他……他这是为什么啊?”梁缮弦瞧不明白了,“为什么突然喝上了?受刺激了?”
“都赖你。”钟茉念拿湿纸巾丢他。
梁缮弦冷不丁被砸,满脑袋问号:“什么个情况?这又关我事了?”
“你俩别斗嘴了,吵死了。”苏棠发觉茅驰斐在打摆,歪过头看他的脸。他的脸通红,眼皮耷拉着,看着很不清醒的模样。
“他瞧着不太对劲,”她急忙拽了拽钟茉念,“茉念,你快扶着点。”
说着话的间隙,茅驰斐手一松。随着空杯“当啷”一声掉地,他整个人都在往下倒。
钟茉念正要伸手扶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他压得结结实实。
“哎呀,好重。”她没能推开他,叫叫嚷嚷地向梁缮弦求助:“缮弦!你快来,快来搭把手。压死我了。”
“得,又有我事了。我就是劳碌命呗,这破事都得管。”梁缮弦嘴上虽埋怨着,但还是走了过去,把昏睡过去的茅驰斐扛上肩:“敢情是个一杯倒,跑这凑热闹来了。”
“就你话多。”钟茉念扯了扯裙摆,起身推他:“走吧,人都这样了还玩什么啊。散了吧。”
“哪儿去?”梁缮弦问。
“酒店啊,还能去哪?我又不知道他住哪儿,总不能扔路边吧。”钟茉念道。
“酒店啊~”梁缮弦拖长尾音冲她挑挑眉,露出个坏笑:“你想对人小茅图谋不轨啊。”
“去你的,”钟茉念瞪了他一眼,“你嘴怎么那么欠呢?”
“让送酒店可以,别坐我车,我担心这小子一会儿吐我车里。”梁缮弦架着茅驰斐往外走了几步,记起个事,回头道:“那个,棠棠……”
“走你们的,”正摆弄手机的苏棠冲他扬了扬手,“我没喝多,不用管我。”
“不是这事儿。我是想说,你一会儿可别搭这姓冯的车,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梁缮弦叮嘱道。
“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冯海铮闻言笑了一下,喝干净杯中剩下的酒,冲他举了举杯。
“就你啰嗦。”苏棠一早就让家里的司机把车停在了楼下,这会儿就缺个代驾。她在手机屏幕上戳点了几下,冲梁缮弦晃了晃手机:“我已经叫好代驾了。”
梁缮弦挺费劲地退了回去,确认过她手机上的订单,这才放下心来:“成,那你到家报个平安。”
“知道了。”苏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