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散后,林导拿着合同,喜气洋洋地上了车,姜岁跟孟从南分道扬镳。
“我去请闻云吃个饭。”姜岁上了车,降下车窗,看着外边的孟从南,“你去公司吧。”
他趴在上面,往外招了招手。
孟从南把车让给了他,此时还微弯下腰听他说话,听完神色不变,问了一句,“晚上还回来吗?”
姜岁半天没想明白他说的什么话,“我去见我闺蜜,跟我晚上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
孟从南只道,“那我让陈姨今晚做你的一份饭。”
姜岁“嗯”了两声,车子扬长而去。
整个下午,孟从南一边在公司开会,一边收着手机短信不断冒出的消费消息,近百万行云流水地被姜岁刷出去了。
他看了一眼,笑了笑又将手机压下来。
一周的时间,他要空出三个月的行程,着实不容易,接下来怕是连吃饭喝水都要挤着空隙。
姜岁为了坐实那句孟夫人,拿着他老公的卡请闻云在商场大刷特刷一顿,晚上本来想在外面吃,又想到孟从南中午说的那句话,又卡着点回了家。
进门时家里总算不再是一片漆黑,陈姨在厨房里做饭,看见他回来,还打了句招呼。
姜岁环视一圈,问,“孟从南呢?”
陈姨愣了下,“孟先生说他这几天都不回来吃晚饭了,岁岁你不知道吗?”
姜岁在门边站了一会儿,扯出个笑,“现在知道了,没事。”他想跟孟从南发个消息,问他不是他叫他回来的吗?最终也只是歇下心思,说,“陈姨你也别走了,陪我一起吃个饭吧。”
陈姨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那岁岁你等一等,姨去盛碗饭。”
他跟陈姨没什么话说,大多是陈阿姨把他当儿子疼,用公筷一直给他夹菜,让他多吃些,絮絮叨叨的,“以往要么是孟先生一个人在家吃,要么你回来了却在学校里吃过了,姨就很少见你们在一起吃过饭。”
陈姨说,“岁岁你可要跟孟先生好好说一说,哪里有你们这样一周见不到几次面的。”
姜岁咬着筷子,突然蹦出来一句,“我跟他要离婚了。”
陈姨愣了一下,“这,这……”
主人家的事,她也不好多过问。
晚饭终究还是在陈姨沉默的关怀中结束,姜岁上楼洗漱,把自己埋进床里。
这一周他果然没再见过孟从南一次,对方早出晚归,往往他还没起就出门了,他睡了才在深夜回来。
消息到现在也只有简单的几句,
是有关节目的事。
姜岁终于把自己的论文忙完,给学校那边交了过去,虽然还有一周才正式放假,但他已经可以不用去学校了。
等到周末,他才在家里见到孟从南的身影。
几天前稍微的熟稔似乎又转变成生疏。
姜岁看着孟从南坐在沙发上的身影,依旧是看着文件夹,手边一杯黑咖啡。
直到他走到人身边,对方才反应过来他来了。
孟从南抬起眼,他眉间还有些不易让人看出的疲惫,衣领也是凌乱的,简单说了句,“早上好。”
姜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突然燃起无来由的火。
莫名的生气,
想不通的堵心。
姜岁“啪”的声把孟从南手里的文件按在桌上,二话不说就端起人手边的黑咖啡,连杯带液地倒进厨房的水槽里。
他呼出一口气,舒服了。
姜岁发完脾气,看也不看人,“早,我去剧组录个单采,走了。”
他利落地出门。
孟从南在沙发上坐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起身重新煮了杯黑咖啡,顿了顿,还是给姜岁发了个消息——[昨晚没睡好?]
姜岁看见了,没回。
因为他又生气了。
这个单采除了他要录,孟从南也要录,只不过是分开的,因为导演怕他们一起来录单采时会碍于情面放不开。
简单来说,这个单采又可以称之为——吐槽一下我的婚姻和我的老公。
录单采的地方是剧组暂时租下来的一栋空置大楼,找了工人按照节目这期的主题设计紧急安装了软装,看上去简洁又明亮。
但隔音不太好,姜岁坐进去时甚至还能听见外面的走动声,单人椅被放置在空地上,他的后背是节目组一整面的泡沫板。
上面用LED灯跟一些软包装设计装饰出的几个大字——《感谢遇见你,再见2》,四周也挂上了幕布,姜岁的视线只有正前方的采访人员,跟一大堆开着录像的机子。
代入感十足。
他是最早来的,因为早上跟孟从南发了一通气,连时间都没看,早早就出了门,以至于节目组还没准备好,他就到了。
姜岁坐在单人椅上,撑着桌面,漫不经心地等着,上面摆着几本杂志,他打发时间地翻着。
托着脸的指尖瘦长,又嫩又白,是一双很适合弹琴的手,镜头下的眉眼精致又漂亮,因为那份漫不经心的随意,看上去还有些骄纵。
一看就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
带着几分少年气,显而易见的年纪很轻,让人难以想象出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