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在告诉漠北蒙古的众人,她这位四公主在塞外也是有人撑腰的,别想着京城离得远,便怠慢于她。
后来她五嫂的二哥三哥办差经过他们附近时,更是亲自登门拜访,也正是因为如此,漠北蒙古的众人也都看在眼里,对她也越发恭敬了。
这些四公主自是都懂的,也一直都记在心中,但她最想感谢的还是她五嫂当初在宫里教会的那些道理。
在此之前,不管是额娘姨母,还是后宫的众人,都以不同的形式告诉她,身为公主,她一生的前程与际遇都是维系在她皇阿玛的疼爱之上的,很多时候,她要学会认命。
但她五嫂却告诉她,她可以像宫里皇子一般,凭借着自身之力奋发向上,让自己过的更好。
所以,这才有如今的她,一个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把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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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兰围场的最后一些日子里,众人被这接二连三的消息又惊讶了一把。
先是康熙亲自下旨把清河一带四万八千亩地补给四公主做嫁妆,随即又传出四公主拿出其中八千亩地无偿借给科左后旗百年的消息。
无疑,科左后旗再次成了蒙古众部羡慕的对象。
康熙给四公主补嫁妆一事,虽说众人有些惊讶,但仔细一想又都能理解,毕竟四公主嫁的可是漠北,那边可是时不时还有战乱的,多弥补份嫁妆也无可厚非。
但科左后旗这把却是天上掉了一个大馅饼啊,突然多了八千亩的辖区占地,这换谁谁不嫉妒啊,大家也不傻,也或多或少看穿这件事背后的隐情。
于是,蒙古各部之间又开始新一轮感慨岱布生了好女儿了。
安清这边也开始进入了即将和家人分别的焦虑期,她又开始每天黏在她阿娘的营帐内,和她阿娘说话聊天,同多兰玩耍,陪她阿爹和三哥用膳。
但即便她再不舍,还是到了分开的这一天,这日一大早,多兰听说安清要走后,便开始哭闹了起来,死活喊着让姑姑跟她回家的话。
安清不知是怀孕后多愁善感,还是被多兰这小丫头感染了,竟也跟着哭哭啼啼了起来,最后哭的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吓得娜仁王妃忙让人把多兰抱了
出去。
“你这怀着身孕呢,情绪不好起伏太大,快缓缓。”
安清自也是知晓这个道理的,她努力平复了好一会,总算是心里的那丝委屈压下去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啥,就算是难过,这个时候不也应该是因为不舍嘛,她上一世就常听人说,孕激素对人的情绪影响很大,这次她算是见识到了。
没了多兰这个小丫头在身边干扰,她们母女两人终于可以在分开前好好说说话了。
“阿娘,我回京后,你们要好好的啊。”安清道,“要是有什么事,就让人给我送个信。”
娜仁王妃用湿毛巾帮她轻敷了下眼眶,“你就放心吧,我们在草原这边能有什么事,肯定好好的。”
有她这么个争气的女儿,如今在草原上,旁的部落自是都要给他们科左后旗几分面子的。
更别提,在木兰围场的这些日子,四位公主待她都很是和气,蒙古各部的女眷都看在眼里,这以后哪里还能不好啊。
“因着四公主那八千亩地,你阿爹如今走到哪里,都有人夸他是个有儿女福的有福之人呢。”
女婿是皇子,女儿得康熙看重,又同四公主交好,儿子上进也有本事,能协助旁的部落垦荒农耕,传授农耕之术,都是能干的人啊。
安清愣了下,“那阿爹没生气吗?”
去年她阿爹不还因为沾了她的光对提爵位之事不太高兴嘛,这次应该也会吧。
娜仁王妃摆了摆手,“他生什么气呀,我给你说啊,你阿爹他如今在草原上可神气了,旁人每每说一些夹枪带棒的酸话时,他就老神神在在地回一句‘没法子,孩子太争气,我也不想的’,十个人得有九个人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
安清想象着他阿爹那傲娇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别说,还确实挺气人的。
娜仁王妃轻拍了拍她的手,交代道:“你啊,以后就别担心我们了,好好顾着自己和孩子,和姑爷把日子过好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安清笑着点了点头,“阿娘,你们就放心吧,我会的。”
母女两人又聊了会,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走出了营帐。
这时胤祺同岱布和伊德日父子在门口说话,见安清出来了,他忙走上前迎了过来。
见到安清微红的眼眶,胤祺不由一愣,她这是哭了?
因去年分开时,安清表现的太过平静,胤祺这次根本没想过她竟会哭,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大部队要开拔了,安清简单同她阿爹和三哥说了几句话后,便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慢慢行驶,她隔着车窗同家人挥手告别,直到他们的声音消失在视线中,安清才重新坐会马车内。
谁知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胤祺上了马车。
安清不由‘咦’了一声,“你怎么没去骑马啊?”
按照康熙的要求,皇子是要在前面骑着马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