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一嗓子的威力显然是有效果的,直接镇住了不远处的三人。
三人同时扭头,待看到是安清后的反应也各是不一。
十阿哥还是一副憨厚相,看到安清后乖乖地喊了声‘五嫂’,九阿哥怕安清去他额娘那告状,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至于十四阿哥嘛,看到来人是安清后,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安清也懒得同他们周旋,上来便直奔主题,问他们在这干什么,然后她就听到九阿哥和十四阿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又吵了起来。
被两人吵得脑壳疼,但好在听了半天总算听出是怎么回事了。
至于两人那些零零碎碎的争吵小细节完全可以忽略掉,主要症结就在于九阿哥曾经在九岁那年耳朵上长了个脓包,几l乎命悬一线,宫里的太医们对此都束手无策,后来是西洋的大夫通过手术治好的。
但九阿哥术后醒来后,说自己本来都昏迷了,但半梦半醒间,看到屋顶上神光大作,全是大罗神仙,所以他就四处说是神仙救了他,他是被神仙庇佑的。
这事旁人自是不信的,为此还闹了不少笑话,而方才他和十四阿哥发生了些争执,十四阿哥便拿这事来讥讽他。
“我本来就没说错,九哥就是撒谎精,什么大罗神仙啊,反正我是不信的。”十四阿哥欠欠地开口道。
九阿哥一听这话,顿时恼火的不行,“我没说谎,我就是看到了!”
十四阿哥‘呵’了一声,“九哥,这话你偏偏你身边的奴才就得了,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这宫里谁信啊,也不看看别人背地里都是怎么笑话你的。”
九阿哥显然被气的不行,但他这会正被十阿哥拦着,只能怒气冲冲地瞪着对方。
十四阿哥也不遑多让地瞪回去。
但就在三人僵持不下时,安清突然开了口:“我信。”
这件事宜妃也开玩笑的同她提过,还吐槽九阿哥竟会胡说八道,那时她便估摸着,这可能就是麻醉后的本能反应,对医学稍微有些了解的都知道,在一些情况下,打了麻药是可能会导致出现幻觉的,还真不一定就是九阿哥在满嘴跑火车。
而方才她仔细观察了九阿哥的反应,瞧他那样子,倒还真不像是在说假话,特别是十四阿哥说出满宫没人相信他时,他脸上闪过的那丝落寞。
不是撒谎被拆穿时的慌乱,而是不被人信任的失落,这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听到安清这话,三人齐刷刷地转头看了过来,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特别是九阿哥,他的脸上除了惊讶外,还有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似是那种终于被人认可后的不知所措。
安清似是怕他们没听清,在三人的目光注视下,悠悠地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谁说没人信了,我信啊。”!
毕竟,在在苏州的时候,也没见他对李煦的母亲文氏这般。
乌兰嬷嬷笑着同她解释道:“孙氏是皇上小时候身边最信赖的乳母,亲近些也是常见。”
一听这话,安清瞬间明了了,也是,就算都是乳母,但也是分个亲疏远近的。
只是,安清下意识看了太后一眼,难道她老人家就真的丝毫不在意嘛,康熙这把孙氏一个乳母比作‘母亲’,那太后这个嫡母又如何呢?
太后瞥了安清一眼,笑着替她解惑道:哀家在这后宫早早便晓得了一个道理,且一直奉行至今,你可知是什么?∷∷[”
安清摇了摇头,“请皇玛嬷赐教。”
太后轻抿了口茶水,淡淡道:“不要与任何人去比,这样你便是最好的。”
安清愣了下,随即领会到太后这话背后的深意。
对啊,人的好坏都是对比出来的,只要不同别人比,那自己便是独一无二的那个。
就如眼下这事,只要太后不要同孙氏比,那她这首诗便是康熙对她最大的孝心,这样双方自然就不会生芥蒂,太后她自己也不会纠结,照旧乐呵呵过自己的日子,又何乐而不为呢。
安清心里忍不住感慨道,太后她老人家不愧是个有大智慧的老太太,这能在后宫中留到最后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主啊。
“皇玛嬷大智慧啊,孙媳受教了。”
说罢,她还故作搞怪地拱手行了四不像的礼。
太后无奈地嗔了她一眼,“就数你会作怪。”
从太后住处回来后,天色已经黑了,院子里却早早点上了灯。
安清屋子,便看到了胤祺的身影,整个人不由一愣。
“你今个回来的还挺早的啊,皇阿玛那边完事了?”她问道。
胤祺本来在看书,见安清回来后,便把书放下直接走了过来,“皇阿玛要单独召见曹寅,便让我们都先回去了。”
安清忍不住‘啧’了一声,随口说道:“皇阿玛这个点还单独召见人,这不会是冲着彻夜长谈去的吧。”
胤祺笑了笑,回道:“应该是。”
安清有点懵,不是,她就这么随口一说,还真是啊。
这康熙就算再待见曹寅这个小老弟,也没必要在到江宁的第一日就拉着人熬夜聊天吧,这么着急做什么,他们又不是明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