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酒楼,郑鸿雁的情绪稳定下来。她抹掉脸上的泪花,哑声道:“小岁,年年,快谢谢东家、谢谢这位小公子。”
郑岁跟郑年年齐齐跪下。
叶白柚无奈将人扶了起来。“好了好了,人没事儿就好。”
十二:“你们叫我十二就好。”
“十二,从明天开始,雁姨跟他们俩来咱们店里做事儿。到时候你就带着他们。”
“好。”十二笑着,对两个眼睛肿成核桃的人道,“小岁哥哥,年年姐姐。”
两人不好意思,但还是稳住脚步没有后退。道:“十二弟弟。”
“两个孩子都吓到了,雁姨就带着他们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好。”郑鸿雁双手放在身前,又弯了弯腰,“谢谢东家跟十二。”
叶白柚笑着道:“好些回去压压惊,好日子在后头呢。”
送走了三人,叶白柚手肘往后撑着桌子靠上去。掌心抵着额头,目光逐渐涣散。
“柚子哥哥,下午还回去吗?”
叶白柚困顿地捏着眉心:“家里还有鸡呢。”
从早忙到晚,叶白柚这会儿才有空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外面太阳已经落山,时辰不早,该走了。
看着十二不赞同的眼神,叶白柚笑道:“家在那边呢,总不能一直住在酒楼里。”
“明天他们母子三人过来,十二帮忙带一下。让他们先熟悉熟悉楼里的事儿。”
十二拧眉:“知道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叶白柚撑着身子起来,正想去找沈无璟。人就从大门外回来了。
十二见状,立马离开。
叶白柚:“少爷,你跑哪儿去了?”
“没去哪儿。”
腰间横过来一双手,身子一轻,叶白柚就被沈无璟打横抱了起来。
叶白柚不习惯地看了下周围,没有人。
挨着男人叶白柚立马犯困,他一手抱着沈无璟的脖子,一手放在心口,打了个呵欠。
眼中泪光闪烁,目光所及是沈无璟流畅的下颚。
男人浅声道:“睡吧。”
叶白柚看着人,眼睫慢慢眨动。一下一下,动作越来越缓慢。
没等沈无璟走到外头,人已经睡着了。
被迫绑上车厢的大红马不情不愿地跺了下脚蹄子,在看见叶白柚之后甩了甩常常被叶白柚顺着的马鬃,又立马安静。
帘子后头,宽阔的车厢里被沈无璟铺了几层厚实的被子。瞧着是从酒楼里拿出来的,天青色的在最上头,还放着几个叶白柚喜欢的软枕。
只瞧着,就知道睡在上面会有多舒服。
叶白柚被放上去,还以为是回到了酒楼的床上。他困顿地睁开眼睛,看清身上弯着腰的沈无璟。
“在酒楼吗?”
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他只将男人的衣襟抓得紧了紧。
没等沈无璟回答,陷入被窝的人又撑不住睡意重新入眠。
沈无璟用指节刮了下哥儿的脸,软乎乎的。“阿柚想回家,那就回家。”
说完,瞧着抓在自己衣服上的手。他顿了顿,将外头的罩衫脱了下来。
拉过被子盖上,将哥儿严严实实地盖好。这才出去驾车。
马车动起来,在轻微的摇晃中,叶白柚蜷缩起来睡得更熟。
——
北疆。
离外敌最近的一座城池,北漠城。
将军府,石头堆砌,被风沙侵蚀得斑驳的院墙之中。
大将军秦瑞穿着一身黑衣站在练武台边缘,看着高台之上挥舞着兵器对练的儿女。
“爹,咱们真的要跟重机楼合作吗?”
秦瑞沉静的目光如睿智的雄狮。他看向身侧自己的大儿子。“徵儿,咱们没有别的选择。”
“北疆粮食不够。而去南边屯粮,咱们稍有动作,有心之人就能察觉到。你瞧瞧,这重机楼不就是闻着味儿过来了吗?”
“跟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秦徵道。
秦瑞负手而立,四五十的年纪,经历过边塞风霜的脸已经沧桑不已。但宽厚的身躯依旧带着武人的挺拔。
“你可知重机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三年前。”
“是啊,三年前,新帝还是个恭谦温良的皇子,古子充依旧是老太傅。沈家与古家,可谓是紧密相连,不分彼此。”
秦徵看着大漠最后的一抹黑色,微微眯眼。“他所求为何?”
“谁?”秦瑞转头,眼里的睿智换成了迷惑。
秦徵看着自己聪明保持不过一炷香的亲爹,默默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所以爹,你为什么说重机楼又扯到朝廷?”
秦瑞看着自己已经打赢了他二哥的小女儿,乐呵呵笑开。“那不是咱们家阿蓉差点就嫁给沈似钰那蠢货了嘛。”
“得亏老子我当初想得长远。”
秦徵无语。他还以为他爹是故意引导自己去猜的。
秦瑞睨了一眼跟着他闲着的大儿子。“怎么,不用练兵了?”
秦徵抱臂。“你当爹的不带头。”
“嘿!你小子!”秦瑞一把抓起旁边的枪拍去。
秦徵那张与他尤其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