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波汉子也心里打着哆嗦。
“我亲爹耶,本以为是好了,不曾想还更厉害了!”
众人齐齐一叹。
“甭招惹他,以后看见了有多远躲多远。”
“悍夫,肯定无人敢娶。”
“闭嘴,小声点儿!”
“哦哦,我小声……”
——
人贩子送到县里,县衙应当还要问话。叶白柚担心到时候还会再跑一趟,干脆直接跟着他们进县城。
如此一遭,等拿着锄头回家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
到家刚开门,一道黑影忽的从天空中飞过来。
叶白柚下意识一闪,耳边就听到那鹰的声音。跟今天下午那短促的声音一模一样。
天色黑漆漆的他看不清,只知道手上一重!
他下意识托住,软蓬蓬,滑溜溜的羽毛直接嵌入怀中。
叶白柚愣了一下,黑暗中幽幽一叹:“你早说是跟我玩儿,害得我担惊受怕多久……”
话落,他忽感不对,抬眼瞧着。忽然就被屋里厨房门口一双亮亮的圆眼睛盯住了。
叶白柚不知作何有些心虚,抱着苍鹰的手松了几分。
“喵呜!呋——”充满控诉的猫叫声传至耳朵,叶白柚赶忙蹲下身将手中的大老鹰放下。
“小璟,我回来啦!”他装作无事儿一般,飞快几步,冲着那双明亮得若十六的月亮一样的眼睛去。
叶白柚走近猫猫后弯腰去抱:“小璟久等了。饿了吗,我给你做点儿吃的?”
“喵呜呜嗷!呜呜!!”小璟气鼓鼓,爪子不安分地在地上抓挠。
嗅到叶白柚身上的气味,小璟炸着猫从叶白柚的手臂凌空越过。但也没走远,依旧是蹲在叶白柚的斜前方。
后边的小白啪嗒啪嗒靠近叶白柚。
眼看着要近了,小璟张大嘴巴露出尖牙哈气。
背脊躬直,蓄势待发。
“我这是找了个什么样的祖宗。”叶白柚转身,试探着拦住往前的大鸟,“天色晚了,你快回树上睡觉去。”
他声音中带着疲倦:“我也要睡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得懂,大鹰站在原地,随后振翅远飞。
“喵呜——”小璟双眼望着天空,低声叫唤。
叶白柚摇摇头,打开门点了油灯。小祖宗还是不要他抱,但是始终落后他一步,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回来天色晚,叶白柚草草做了点饭填饱了五脏庙,这才收拾收拾到了自己的卧房。
吹灭了油灯,刚一躺下,屋子里就亮起两个圆亮亮的小球。
身边窸窣声响动,床上一重。猫爪子落在了上头。
叶白柚昏昏沉沉睡去。
梦中,他正挥舞着锄头吭哧吭哧挖笋,但竹林像是活了过来。甩着枝条张牙舞爪逼近他,直到缠住了他的口鼻。
胸腔被憋得几欲爆炸。
叶白柚挣扎着,深深吸了几口气,但依旧于事无补。
眼看就要闷死了,意识陡然从梦中抽离。他猛地坐起,面上的大毛球“啪嗒”掉在了怀里。
窗外月朗星稀,银灰色的月光洒在屋子里。
叶白柚大口大口呼吸着,好半响才心有余悸地靠在床头。手心是“呼噜呼噜”的猫,那敦实的身体在手心起伏,叶白柚直接一巴掌给拍了过去。
“咪呀!”
“差点给我整得背过去,还咪呀!”
以往小璟这毛球从不往他的脸上睡,今晚倒是趁着自己累了睡得熟,直接趴在了脸上。
“你还有心思睡觉!你给我起来,咱们理论理论。”
猫瞳睁开,眸光亮了一瞬又慢慢闭上。
对于叶白柚的数落,小璟只是动了动耳朵。耳朵被捏住,它就在叶白柚身上蹭了又蹭,没什么其他味儿了才打个滚儿摊开了肚皮继续睡。
“你!”
叶白柚抓着猫头,带着一股气又倒了下去。
“臭猫!”
——
清晨,山中涌动着薄雾,缭绕在缀满了露珠的枝头。
砰砰两声,树上的露珠尽数落下。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树枝折断声,高树倒下。紧接着,被下面守着的人剔除枝丫套上绳子,往山林腹地中运去。
沈无璟站在一个巨大的山洞跟前。
山洞数十米高,恍若直接将整座山掏空了。洞中流水涌动,深不见底,不知奔向何方。
水汽弥漫,而往里光线全无,黑森森的散发着寒气。
“公子。”
“船修好了?”
“嗯。”沈无璟负手而立,目光落在水面晦暗难辨。
他声音又几分缥缈:“那就去看看吧。”
“是!”
“叫白鸣来木屋。”说罢,沈无璟离开。
若与之前对比,几座山之间的谷地仿佛被刀具打磨了一般。数万平米的地,流水潺潺,屋檐斗转。亭台楼阁百步成景。
但若细看,其中最瞩目的,要数山洞旁的开阔地上并排的木船,以及其不足百米处藏在山后堪比小山高的木楼。
“小主子。”
白鸣,沈无璟外祖家管南边漕运的大管家,如今被老爷子送来助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