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也有二三两了吧。”
“还有你每年买书,会问我要钱。再加上我给你缝的衣服,做的鞋子,都是用的最好的布料。那即便是算成衣加上手工费,这一件算下来也有两三百文。”
“还有……”
娄文才双手猛地往篱笆上一拍,心中震怒:“还有什么!叶白柚这难道不是你应该给的吗?”
手一疼,惊怒瞬间散去。
娄文才像是找回了那凌驾于人的气势,他松开攀附在篱笆上的手,有模有样地背在身后,站的笔直。
他做作道:“你自己心甘情愿,与我何干?”
叶白柚瞧着他肩膀一高一低,瘦的跟个麻杆儿似的,丑得伤心。还没他大哥随便一坐好看呢。
他不想跟这**掰扯,干脆进屋端了一个小板凳出来。就这么往地上一放,直接坐上去。
想了想又缺点瓜子儿。不过家里没有吃的,索性将窝里睡得正熟的小璟提溜着抱进怀里。手在猫脑袋上一摸一摸的,等着这人表演。
娄文才见状,以为他是愿意听自己说。
身板挺得更直,侧着一张脸对着叶白柚。下巴微扬。
叶白柚觉得他就差一本书,然后可以对日朗诵。
还是个喜欢装的。
叶白柚指腹贴着猫爪爪,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催促道:“有屁快放,没屁快滚。”
果真,**开始叫。
娄文才袖子一甩,对着叶白柚呵斥:“粗鲁。”
“恶心。”叶白柚慢悠悠回他。
得亏今天天气好,这会儿坐在院子里,正好晒晒秋日的太阳。也就勉强不嫌弃这**聒噪不聒噪了。
娄文才在村子里一向是有名有姓的人。他自认为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过话,因为他天生就比这些泥腿子高人一等。
叶白柚这个小土哥儿偏安一隅久了,就像在池塘里靠着嘴皮子取胜的王八,上不得台面儿。
现在他家里只有他跟他的阿爹,阿奶,阿娘这些做事儿的都不在了,家里需要一个女人或者哥儿操持家务。
所以身体一好,娄文才就赶紧出来找叶白柚。
不管是不是王八,他只需要他在家做他该做的事儿就好。
娄文才无视叶白柚的话,清咳几声继续:
“我在家思忖良久,觉得阿柚对我的情谊我不能辜负。所以,我来直接接你为我娄家小郎。”
“你年纪也二十了,村中哥儿没有谁逼你老……”
娄文才越说,叶白柚脸上的讥讽越明。
“叶哥哥不可以!!”
嫩脆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叶白柚抓着扫帚挡在门口,对着那想顺势进门的人虎视眈眈。
将长安家三个小孩放进来。娄文才这不要脸的跟着动,叶白柚将扫帚往地上一挥。掀起的尘土沾染了那身青色的衣袍。
“你!叶白柚你别不识好歹。”娄文才在叶白柚关门之时,快速上前去拉叶白柚的手。
叶白柚刚想一巴掌拍过去。
娄文才却“嗷呜一声”向后跳起,摔坐在地上。
叶白柚哈哈大笑,连带着后面几个小孩也忍不住。
“看看,连我家的猫都看不下去了。”叶白柚脸色霎时一边,直接将扫帚往篱笆外打,“小郎,狗屁的小郎,你怎么自己不去当小郎呢?”
小郎就是哥儿给人家当妾,在农家一般都是一妻一夫或者一夫一夫。除非是家里的人生不出来,才会有人再娶一个。
但这种情况极少,因为庄稼人养不活那么一大家子人。
所以,娄文才说的这话,叶白柚只觉得他脑子坏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叶白柚你竟然如此辱我!”娄文才蹬着腿儿趔趄后退,灰头土脸的,手指还倔强地哆嗦着指着叶白柚,“我给你机会进我娄家门,你却不知好歹。”
长安三个小孩就蹲在叶白柚的身后。
娄文才这村子里这么大年纪了还在读书的人。平日里,他们小孩接触不到。
这会儿看了,才知道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都像他们阿爹那样。
“我不知好歹,我看你是不知好歹。”叶白柚抓着扫帚往外一扔。
“你这咕叽咕叽也说完了吧,我听着这耳朵就像这蚊子嗡嗡嗡的吵着慌。”
“我说了,我给你的那些钱财都是你哄骗的,你不是说要十倍百倍还给我吗?怎么现在还不了?”
“哦,我记得我这里还有你的借据呢。”
“要跟我去里正那里对峙吗?正好我叶家现在也揭不开锅,缺的就是你手上那点钱。”
叶白柚眼珠一转:“没钱也行,你那每月领的粮也是够的。”
说着,叶白柚做势要进屋。
“叶哥哥他跑了!”
“叶哥哥好厉害!”
“叶哥哥威武!”
不愧是兄妹,一人一句。叶白柚笑着揉了揉三个人的脑袋,将小璟放在凳子上。
“叶哥哥,他是不是被打傻了呀?”长安摸着猫猫头,仰着头一脸迷惑。
叶白柚捏了捏他的脸。“他不是被打傻的,他本来就是那么蠢。以为读了几点书,就心高气傲看不起人。世界上最不缺他这种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