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个声音,缓缓睡熟。
而被这些狼啸裹挟的山中,数道人影在其中奔跑跳跃。破空的声音时而响起时而渐落,凌厉的银光随之闪烁,但却无人知晓。
木屋之中。
沈无璟卧在榻上,单手支着头。
他眉峰冷峻,凤眼映着跳动的烛火。薄唇红润如沾了血,带着一丝弧度。
即便是最闲散的姿势,他周身的气势依旧强势。洗完澡后沾染的水汽中也仿若浮动着血气。
在他的斜前方有一台精致的木架子。
架子上,硕大的雄鹰双爪弯曲,牢抓在上面。
此刻已经是深夜,雄鹰的眼睛犹如他的主人一般,半闭着。
“公子。”
“何事?”
“新来一百三十人。”
“外祖送来的?”
“是。”
“筛选一番,自行划分到各部。”
“是!”沈大看着架子上的鹰。
这是老爷子从草原牧人手中收来的,拿回来的时候还是一只小鹰,据说是被父母抛弃摔在悬崖边。
公子接手后精心饲养,几年了,现在已然是庞然大物,凶猛异常。
他们一众手下看的眼馋,但无奈这东西识人,只让公子摸。
原本他们走之前将它托付给了老爷子,但不知道它怎么就自己挣脱了绳子,跟着飞了过来。
不过也好,在还没有完全训练出飞禽传递消息之前,这雄鹰也省了他们不少事儿。
“还有事儿?”沈无璟眼皮轻掀,就这么撇过一眼,冷如冰霜。
沈大心中一紧。
今晚公子很不正常。但应当是夫人的忌日快到,就连他们陪练了这么久,也消不了公子心中的狠戾。
“没事。”沈大渴求般看了一眼雄鹰正打算退去。
沈无璟忽然道:“那人……走了没?”
“没走。”
“京都好好的,他不待在那儿,跑来这么远干什么?”
他这话像自言自语,沈大闭嘴没接。
“给他找点儿事儿,免得查过来。”
“是。”
沈无璟说完这话停了会儿,沈大没动,他预感公子还会再问。
果然……
“山下那个……”
沈大目光看见那只陡然睁开眼睛的雄鹰,嘴角微微抽搐。
“公子,小白今天下山了。”
“嗯。我知道。”
“但是他好像去找叶公子了。”
沈无璟视线偏转,与前方的雄鹰对上。
去找哥儿了?
“仔细说说。”
于是沈大事无巨细,将叶白柚这一天做了什么原原本本倒出来。
在听到自家的鹰抓着兔子往叶白柚身上砸的时候,沈无璟手一紧。
“可有受伤?”
“没有。”
哥儿那小身板本就脆弱,这一下要是打中了,还不得断了骨头。
沈无璟修长如玉的手指轻点着软塌,幽幽盯着架子上转过了头的鹰。
“小白,再有下次,拔了你的毛。”
小白低吼一声,声音低而缓,听着竟然有种撒娇的感觉。
沈无璟垂了眸,没再管它。
木屋外野兽的吼声此起彼伏。而身处其中的人却没有任何影响,依旧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
小璟吃了一顿好的,此后接连几天开始挑食。
叶白柚没有办法,只能找野菜的时候顺带给小家伙弄点好吃的回来。
如此半个月过去,小璟也恢复迅速。伤口已经长出了细小的毛毛。
又一天,叶白柚上午带着长安几个找了野菜吃的,顺带看了麦子回来。在家中无聊,正习惯地去里正家坐一坐打发下时间。
结果才出了门,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往他这个方向走来。
即便是相隔几十米,那种许久没见过太阳而惨白惨白的脸,也依旧显眼。
叶白柚没认出是谁,干脆当做在想事情,低了头正打算直接掠过这人。
可就在即将要擦身而过之时,手腕陡然被抓住。
叶白柚身体恶寒,瞬间甩开了手去。
那人痛呼一声,怒目切齿:“叶白柚!”
叶白柚身体下意识一个哆嗦,捏着自己被抓过的手腕使劲儿揉搓,像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神经病!”叶白柚骂完就走,这种人最好是远离。
被甩开的人又要来抓他,叶白柚一脚踹去。
“叶白柚!你看看我是谁!”那人狼狈躲开,不是一般的弱。
叶白柚后退几步,白眼一翻。
是谁关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