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对比,一个男人竟然是比哥儿看着还嫩。
“算了,我等着。最后一次伺候你,也当是对你给我们大泉村找出点粮食的报答了。”
叶白柚就在床边踏板上坐下来。
单手撑着床,可是这一天又累又饿的。慢慢自己也睡了过去。
床头桌子上的泥鳅汤的味道往叶白柚的鼻子里钻。
梦中,他提着裤脚,衣兜里放的全是鲜活的泥鳅,正对着他的妈妈白女士道:“妈妈,给我做泥鳅汤~”
然后,白女士抄起竹篾就往他脚丫子打过来。
一击正中。
叶白柚脚一疼,然后就醒了过来……
低头一看,哟呵,那么大一只蚊子。
“啪!”一声脆响,鲜血四溢。叶白柚擦了擦手,后知后觉直起身子。
床上的人还没醒,桌上的东西也没动。
叶白柚看着并排着的两个粗瓷碗,有些失神。
即便是相处了才半个月的人。这要走了,他心里就空落落的。也不知道陪了家人二十五年的他走了,家里人现在怎么样……
“哎……”
长长的轻叹化为虚无,桌上豆大的火苗散发着半个屋子的光。光芒中,投向墙面的影子晃了晃,撑着床沿站了起来。
烦心事儿往脑后一甩,叶白柚又成了没心没肺的模样。
没有烦恼,人才活得快乐一些,久一些。
干瘪的手摸了下碗沿,温热传递到皮肤。不烫了,这时候吃刚刚好。
好歹是跟自己朝夕相处了二十天的人。虽然也就是早上见一次,晚上见一次,但人都是有感情的。
叶白柚将床上的人扶起来,重新用帕子沾了一点点的水给他擦掉下巴上的血迹。像今早出发前给他清理的那样,细细擦拭了干净。
跪坐在人身后以身体支撑着,然后端了泥鳅汤舀了一勺子凑近嘴边。
微白的唇张开,喝了。
叶白柚一喜,粥跟泥鳅汤各喂了一半,然后将人重新放下。
灯光照在室内,叶白柚关门出去,只留下一声轻微的叹息。
*
清晨,凉风习习。远处的山林摇曳,叶片掉落,山中的绿色好像又削减了少许。
叶白柚吸了吸鼻子,吸进了一腔带着尘土的空气。
站在隔壁卧房门前,叶白柚手抬起又放下。反复几次。
最终,他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床边,光线投射进来。几缕交织,落在床上躺着的人身上。
长睫低垂,双眼紧闭。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白色,衣领上还沾着黑色的血迹。
叶白柚垂眸。
“大哥,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像喝了大半瓶的醋,叶白柚心中泛酸。他慢慢走近,没抱什么希望地将手往沈沈无璟的鼻下一探。
“你干嘛?”突兀的声音乍响。
“哎哟我去!”
叶白柚就像那直接被吓得跳起的雪豹。五指开花,后退了一大步。
“你你你你、你没死啊!”叶白柚眼中含着惊恐,看着床上的人背脊生寒。
是不是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东西是他不知道的!
就比如说存在于第三种状态的生物!
沈无璟头一次见到这丑哥儿这么个受惊的模样。视线流转,落在已经炸起来的头发上。
唔……挺好玩儿。
他眼中闪过兴趣。“你想我死了?”
叶白柚瞬间变个脸,骂骂咧咧:
“你说说你这大老爷们儿,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什么叫我想你死了!你死了我是不是还得给你挪出去,是不是还得给你埋了!”
“我给我自己找事儿嘛不是!”
“亏我还想着给你最后一顿做点好的。”
“好心当做驴肝肺!白做了!”
沈无璟注意到边上的瓷碗,眼中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抱歉。”即便他只是调侃,但不该胡乱将哥儿的心思想得太坏。毕竟哥儿都是脆弱又心思敏感的。
虽然沈无璟自己都不信叶白柚脆弱敏感。
“算了。”叶白柚松手,几步走进。俯身对他:“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我问问你,你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你这动不动吐血,真的不会是已经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