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靠着床头坐了一会,想握个拳头砸两下被子缓解自己尴尬的情绪,然而手臂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痛感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她立即松手安分靠在那没在动弹。
缓了一会,克莱尔将视线放到床边那个刚刚打开过的衣柜上。
这应该是卡修斯的私人休息室。
她垂眸看了一眼盖在身上的被子,拿起一角放到鼻尖下嗅了嗅,有一股淡到几乎闻不到的橘子香气。
这确实是他的床,他来这空间站有不少次数了。
那她现在睡他的床,他晚上睡哪?
克莱尔仅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几秒钟就在床上躺下了,她认为卡修斯应该不屑于对身材没料的女伤患动手,她这具瘦弱不堪的身体实在没必要过度担心。
她侧过身望向墙边堆着的那袋土豆,眼里逐渐露出思念。
希望妈妈和安德鲁现在的生活和她梦里看见的一样,安德鲁穿着制服在学校上课,妈妈坐在家里织毛衣,就是...别在织她的那件了。
卡修斯回来时克莱尔已经睡着了,他走到床边看了她一会,调暗了休息室内的灯光。
隐约间,克莱尔听见淋浴喷头出水的声音,她躺着听了一会,直至水声消失,才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模糊的缝隙。
昏暗的重影下,盥洗室的位置亮着暖灯走出来一个背光身影,他径直来到床边上。
克莱尔感觉到边上的床垫下凹去了一块,右侧的被子掀开时还透进来一股凉风,紧接着一股略微浓郁的橘子香气扑面而来。
卡修斯在她身边躺下了。
“你回来了?”她小幅度的动了动唇,音调小而慵懒。
他低应了一声,“嗯。”
身边多出来了一个人,克莱尔也没有不习惯,她甚至都察觉不到对方的呼吸声。
眯着眼睛看着暗灯下睡姿如躺棺材板的男人,她困倦的说:“谢谢你冒着危险来救我。”
闭上眼将双手交叠于腹部的卡修斯淡声回答,“你出事有我的责任。”
“嗯,可你也是我来到这里认识的唯一一个好人,你还让西瑞尔参赞给我找来了红薯粉。”克莱尔重新闭上眼睛,喃喃低语。
“好人?”卡修斯睁开眼,侧脸看她的神情充满讽刺,“我不是好人克莱尔。”
“嗯...你要喝珍珠奶茶吗?”克莱尔闭着眼咕哝:“第一个给你做。”
她大概已经睡迷糊了,卡修斯冷硬的面庞微微柔软,低下声说:“睡吧克莱尔。”
卧室内的灯光彻底熄灭。
一晚上都被那清爽的橘子香气包围,醒来后的克莱尔简直神清气爽。
她慢慢坐起身,望向旁边掀开一角的被子,又听见了盥洗室里传来电动剃须刀的声响。
昨晚卡修斯回来和她一起睡了,他们好像还聊了几句。
她就知道他才不会碰她,克莱尔勾着唇试着动了动脚,她已经感觉不到太多疼痛,刚掀开被子准备下床,门口边就响起了敲门声。
剃须刀的声音消失,卡修斯了走出来,路过床边瞥了一眼克莱尔,见她露着大腿一边领口还滑到肩上露出大半皮肤,他的眉头蹙起冷声道:“睡回去。”
刚想打声招呼的克莱尔见他情绪不好,眼神困惑,但也照做盖上了被子。
大清早的他生什么气?
卡修斯打开门,斐吉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袋子,一脸暧昧的往里瞟了几眼,“我从一位女医生那找来的,这是尺寸最小的了,应该能穿。”
克莱尔见卡修斯拿过袋子面无表情的甩上门,她抓了抓自己睡乱的金发,“要医生的衣服做什么?”
卡修斯将袋子丢给她,“你想穿病号服上军事法庭?”
克莱尔:“...不想。”
她单手倒出袋子,一套灰色套裙一件黑色蕾丝内衣,吊牌都还在。
她默默看了眼C罩杯的内衣和自己顶多B的型号。
不知道斐吉说的最小号...是这个、还是衣服。
卡修斯没注意到她的情绪,转身就在办公桌后坐下了。
克莱尔被救出后就一直穿着医疗舱里的白色病号服,白色的衣服穿习惯了,拿到第一套有颜色的衣服,她还有点不适应。
摸了摸柔软的布料,她又看了几眼已经在办公桌后坐下的卡修斯,他正在全息屏上写报告,面色淡漠且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克莱尔思考几秒背过了身去,抬起臀将身上宽大的病号服脱了下来开始套裙子,一只手受着伤,导致她的动作有些缓慢。
淡蓝色的全息屏呈半透明,卡修斯的注意力很快就从那些字符转移到了那一片光洁的脊背上。
凌乱的金色微卷发下,从尾椎骨一路往上的脊柱在克莱尔弯曲身体时,顶起她的皮肤形状清晰可见,两侧的肩胛骨在她移动手臂时就像扇动翅膀的肉蝴蝶。
“M5号白血病治疗费用很低,你能够怀孕,人族为什么不给你治疗。”卡修斯的低沉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克莱尔拉裙子拉链的手一顿,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实话。
见她不回答,卡修斯盯着她的背部,黑眸幽深,“你难道从出生起就在躲避医院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