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戚是虎背熊腰的壮汉,而雀罗的材却比寻常女子还矮小,此刻被斧使单手拧到空中,两腿像小鸡崽般无助挣扎着。另一方面,高戚抓着雀罗的手腕亦徐徐变青转黑,但斧使硬把手臂的麻痹给忽略过去。
“明明该把秘密跟木野集埋葬,现在却他妈搞成这样。人,你以为大司造会饶过你吗?”高戚狠狠瞪着挣扎的毒使。
木野集的局势从原本胜券在握落到此刻的狼狈撒逃,雀罗隐瞒报当然是导致误判的因,但被委任掌控的高戚也必定难辞其咎,这也是高戚暴怒如斯的缘由。
“唔,感觉就像哥斯拉跑错片场一样……”
事实上,靠近山寨目睹鬼岩种破坏的景后,谷辰也不得不同意甲士的判断。
甲士郭备满脸苦涩地跟坊主强调着。倒不是说拓荒者们缺乏胆量,事实上鬼岩种原本就是需要出动精锐军团来应付的城殃大怪,单靠三名拓荒者去挑战,其鲁莽已远远超出“有勇无谋”能形容的程度。
“诶诶,谷少你说的道理我都懂。问题是,那货真不是单靠我们几个拼命就能摆平的啊?”
从这点来说,谷辰再怎么样也要把鬼岩种的祸乱给留在木野集。
虽然领领邦本国力在持续恢复,但黎阳人对鬼岩种近乎本能的畏惧却并未改变。尤其是当前荒怪暴乱的敏感时节,诸地乱此起彼伏。要是这时候再传出鬼岩种东侵的消息,那会造成何种程度的恐慌跟混乱根本无法想象。
迄今为止,多亏黎阳公率领武卒营驻扎剑关要塞,拼命把鬼岩种死死挡在黎阳西境,黎阳领才得以抓到喘息时机,从此前的战乱虚耗中徐徐恢复过来。
当复数以上的鬼岩种同时踏进黎阳领土时,其灾害威胁便会直线上升到“国家灾难”的事态。虽说国难级的荒灾甚少出现,不过每次出现都无不伴随着人命跟资源的巨大耗损,对黎阳府更是攸关其生死存亡的巨大考验。
而且,这还只是一头鬼岩种单独出现的况。
城殃级也就意味着,哪怕是配置着重炮厚墙的坚固城池,鬼岩种出现也足以对其生产生活造成毁灭的影响。倘若不是驻扎着精锐军团的城池,那基本上只有固守求援一途。
至于鬼岩种则是更上一层,到了“城殃级”。
像泥怪草怪等小荒怪,通常都是以族群单位集体活动,并且其活动圈也相对有限。但大荒怪却往往是独自活动,移动范围也远远超过小荒怪的族群。举例来说,好比以前被飞燕讨伐的泥泽主,因其可以轻易摧毁防御薄弱的中小集落,故而算是标准的“集害级”荒灾。
“鬼岩种”是从南蛮秘境中蕴生的大荒怪,要说的话,也可以算是黎阳领最不渴望的“特产”。
然而,鬼岩种却是其中的例外。
黎阳府的荒灾对策相当牢固。
另外国难级和城殃级的荒灾,也绝非能频频遭遇的事态。事实上,黎阳领蕴生的荒怪族群绝大多数都是威胁在集害级或以下的,除夏季暴乱的特殊时节以外,基本上都能依靠拓荒者跟地方驻军来抑制住其对领邦秩序的危害。
尽管听起来可怕,但史劫级的荒灾实际上数百年都难得一见。
根据荒怪对领邦秩序的威胁高低,诸地领府习惯上把荒灾划分成四个等级,从低到高依次是集害、城殃、国难跟史劫。其中“集害”也就是摧毁集落的灾害,而“城殃”则是威胁城池的灾殃。“国难”照字面意义理解是撼动国家的灾难,至于“史劫”那就是载入史册的牵连诸国的巨大浩劫了——
当然,就算自然灾害也是有大有小的。
乘黄星灵梵流涌,从灵涌蕴生的荒怪则是诸国共痛的根源。荒怪会无差别袭击其活动圈内的驮队商旅跟集落城池,只是荒怪本并无明确的自我意识,因而乘黄人普遍把荒怪视为和洪水猛兽类似的自然灾害。
……………………
高戚扫兴般的啧了声,随即喝令聚过来的门徒准备撒离。
“清扫营地,要撒退了。”
雀罗抬头怨念地瞪向壮汉,然而高戚却把视线移到远处持续乱的山寨处,苏醒的鬼岩种正在那里大肆破坏。鬼岩种是足以祸害领邦的大荒怪,那位少监司打算如何收拾老实说高戚相当感兴趣,可惜当前状况却不许他继续滞留。
“回去后你去跟大司造请罪。记住,要是老子受罚,你也别想过好子。”
落地的雀罗跪地艰难咳嗽着,而高戚则熟练地取出正气水饮下。正气水是驱瘟解毒的灵药,尽管价格不菲,但却是跟毒使打交道时必备的道具。正气水的灵梵很快驱散了高戚右手的黑斧,斧使边活动着手臂边跟毒使宣告着。
高戚冷哼了声,松手放开毒使。
“……也罢,就算亡羊补牢吧。”
从短短数便几乎把木野局势翻盘来看,黎阳府新上任的少监司无疑是个狠角色,蜃楼今后务必对其高度戒备。倘若事态若演变成黎阳少监司跟蜃楼大司造的对决,那就没他们武使什么事了。至于能否变成那样,关键则看雀罗的报告能否引起大司造的兴趣。
能一次搬移整个集落的妖孽蕴器,别说黎阳领了,乘黄诸国都是闻所未闻的造物,坊师出的大司造不可能不感兴趣。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