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
竹邑屯兵三万,只来了五千,说明圣女确实未有趁机兴兵逆反之意。
逼急了当真打起来,那就未必了,敢明目张胆派兵来,似乎亦说明圣女不惧这一战,介时两败俱伤,倒是给了外贼可乘之机。
商容年见酒曲面色灰败,诸臣子间喁喁私语,未有人敢上前说话,接着道,“圣女开工坊,奖耕种,劝农桑,开学舍,样样皆是利国利民,酒曲勺旻等人包藏祸心,蓄意破坏,豢养死士刺杀构害圣女和储君,罪大恶极死有余辜,老臣请王上秉公处置,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商容开了口,余下耳聪目明的臣子皆出列附和,“臣附议。”
商王见时候差不多,抬手示意臣子们都起来,朗笑道,“正该如此,此事事关圣女,便交由储君处置,无事且都退下罢。”
商王话语方落,有恭贺王上圣明的,也有心不在焉的,亦有面色如土冷汗汵汵的,也有些头脑清醒的,当即便站出来,说愿意出万石粮食,以供军需,也有说愿献上数千士兵,数千战马,供商王驱使的。
酒曲闻出了味儿,脸上挂着僵笑,亦道,“老臣对殷商忠心可见,愿献上两千士兵一千牛牢,献祭先祖。”
甭管心里如何割肉滴血,面上总得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来,拿钱买命,自然是要心甘情愿的。
殷受爽快地点头了,“如此甚好,少师年事已高,不若留一百良田,告老还乡学一学庄稼之事,三五年以后,也能理会些圣女忧国忧民之心。”
这便是放他一马,留他性命,却要剔除庭堂,往后不再插手国事了。
酒曲身体发抖,不知是气是恨,头有千金重一般垂头谢恩,“谢王上恩,谢储君恩典。”
其余又出来两位,自行解带,都说年事已高,要给年轻人让位了。
殷受说了声好,借着手边的盆火,吩咐人将殿上堆着的帛书,搬到盆里,烧了个干净。
布帛之物遇火便融,烧了罪证,殷受言出如山,是真的不再追究了。
商容在下首看着殿上面色沉静已然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年储君,当真不得不赞一句好手腕,与圣巫女里外配合,入城先灭了勺旻全族,手腕血腥,导致这庭堂之上,众臣子皆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逼得三位百年老树卸甲归田,人才势皆得,当真算无遗漏了。
臣子退下后,商王书房召见殷受。
进去后商王便示意儿子坐,“今日的事处理得不错,张弛有度,逼得太紧,反倒要出乱子。”
殷受点头,这些世家贵族百年来根深叶大,逼得太紧,势必要庭堂动荡,须得徐徐图之,“酒曲这些人在朝中亲友颇多,出了庭堂不表示他彻底倒了,此次失了一局,定然怀恨在心,父王你在大商邑,自己小心。”
商王颔首,瞧着已然与自己比肩的儿子,想着他近些年的所作所为,不能立大儿子为储君的遗憾倒去了不少,问道,“你不留大邑么?还要去哪?”
殷受也不瞒他,直言道,“儿臣派人探查过,那酒曲手底下原有四千兵士,却有两千去路不明,他们冲着棠梨去,我不放心,打算去有苏氏看看。”
商王呷了口茶,若有所思,半响道,“为父听闻竹邑有三万精兵,南宫适却单领五千前来,圣女似当真无兴兵讨伐之意,但此事事关重大,你与她寻常相处,也不能失了防范之心,她麾下骑兵神勇,若此次当真要了这王位,谁输谁赢,为父也无定论。”
事关重大,殷受不会在这些事上掉以轻心,点头应了,“父王放心。”
商王想了想又道,“你年十八,成亲也有些时日了,缘何一直无子嗣,可是圣女身体有异?”
殷受未料及父王问起此事,愣了一下,很快道,“是儿臣遭了勺旻毒手,身体还需将养一年半载,方可清除余毒,这一两年不宜留有子嗣。”
殷受说着爽朗一笑,“父王放心罢,等儿子身体好全了,定给父王一个世上最为聪慧的孙儿。”
他信誓旦旦,商王亦是一笑,“为父便与你明说了,女子与男子不同,有孩子与没孩子时,完全是两个样,圣女再厉害,也是女子,你早日生了嫡子,也算对先祖们有个交代。”
那是其他女子,不是甘棠,只怕甘棠当真有了孩子,和现在也没什么分别。
只这件事却不好和父王说了,殷受不欲分辩,应承下来,回府处理完政务,便提笔给甘棠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