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做米虫。
“你一三五,我二四六,星期天我们抽签来决定谁做,你觉得怎么样?”
“做,做什么?”
殷刃原本正在弯腰捡洋葱,听到他这话就扬眉,有点促狭地冲他笑起来。
“艹……”
楼谏过了一会才慢慢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捏了捏自己的耳侧,撑住了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红。
这小狗崽子怎么现在变得不那么可爱了?
他有点忿忿地在心里想。
当年他刚刚捡到对方的时候,明明因为一句话就脸红的人是对方才对……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歪掉的啊!
中午吃了大餐,下午睡了一觉起来,他们抱着dinner打车去唐人街看舞龙舞狮表演。
这里的人群簇簇拥拥,华人只占据了其中的一部分,还有很大的一部分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头上戴着红色的帽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
的表情,人人见面都说着:“新年快乐!新年快乐!你也快乐!我也快乐!”
这是一条长长的队伍。
打头阵过来的是一条长长的舞龙,飞腾跳跃着扭动舞步,珠子在它身前舞动,引领它继续往前走,但凡所过之处都留下一片欢呼声。
再往后是穿红戴绿的秧歌队,里面有国人也有不少外国人,锣鼓声响起,飘摇舞动的红绿色扇子带着浓浓的乡土气息。
舞狮也在后面,有着两只,相互嬉戏地跑了过去,财神爷笑嘻嘻地冲着他们拱手。
接着还有一个很大的兔子花灯车,上面的水晶灯闪闪发光,很多穿着汉服的国人跟在后面慢慢地走,仪态端庄。
因为今年是兔年,所以也有不少人的头顶上都戴着兔子的耳饰或者是头罩,长长的耳朵软绵绵地耷拉下来,看起来格外的可爱。
“dinner,看到了吗?今年是你的年哦!”
殷刃拍了拍它屁-股说道。
其实兔子是很怕声音的,正常的兔子此时早就应该应激了才对。
但是dinner本来就不是一只正常的兔子,楼谏觉得它社会化的程度甚至比一些人类还要好。
就算是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却也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时不时有路过的路人被它可爱到,问他们自己能不能摸摸这只宝宝,殷刃挺大方地往前一递,说随便摸。
于是到了后面,dinner的毛都要被摸打卷了。
它眼中生无可恋的神情也更重了,黑眼圈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快到午夜的时候,殷刃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临时将兔子往他哥的怀里面一塞,说让他帮忙照顾一下,然后自己转身就从人群里面钻了出去。
楼谏想要问他,但是他的身影却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楼谏抱着怀里被套着狮子耳朵的dinner,摸摸它的耷拉下来的耳朵,不知道小狗崽子又要作什么妖。
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
楼谏和殷刃分开后再也没见过他,差点都要以为他把人给弄丢了,人看不见,手机也打不通!
他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着急。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在他的身后有人用中文喊他。
他匆匆抬起头来,看见殷刃的手里提着一只兔子灯,站在人群里面笑盈盈地冲着他看过来。
“哥……”
他看见那人的嘴巴动了动,读出了他的唇语。
“我一直在这里,你回头就看到我了。”
他看着殷刃又从那个身边的摊位上买了点东西,原来他刚才一直都在排队,这家的人气实在是太火爆了。
直到现在才轮到他。
殷刃戴上了一个兔子的头套,挺开心地对着他哥晃了晃脑袋,头顶上的毛绒玩偶耳朵也跟着一起晃。
灯光在他身后打起来了,将他的头发边缘打上一层蒙蒙的柔光。
……在更远的地方,盛大的烟火表演即将开始。
楼谏的心中突然一软,呼吸错乱了一拍。
一时之间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他之前有段时间沉迷电影,办了影院的年卡,长年累月泡在电影院里面。
著名美国的电影悬念大师希区柯克有一个说法,所谓电影就是剪去了琐屑片段之后的人生。
他觉得现在的这一幕,如果放在那部名为“楼谏”的电影里面,应该是要被浓墨重彩地细细描绘出的一个慢镜头。
周围是喧闹的,熙攘的。
但是此时他的世界却安静了下来。
当他真的开始用心地去看这个世界的时候,才发现有很多他曾经无比在意的东西,都像是一阵风一样地被吹拂殆尽,并不那么重要了。
他看见原本黑暗的画面渐渐明亮了起来,带着兔子头套的殷刃钻到了人群里,步履维艰地被挤来挤去,扭曲了原本路线,但是却仍目标明确地坚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