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2 / 3)

犬齿 特米米 1924 字 7个月前

地,报复性地想。

可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

他们喜欢我,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殷刃在这些人中,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重新改了下作息,楼谏于是每天都到工作室很早。

想开了之后,他也就不喝咖啡了。

楼谏现在只有在心情很差的时候,才会抽烟和喝咖啡。

提着从咖啡店里面买到的奶油可颂和热可可上楼,坐在塔楼的窗边往外看着塞纳河波光粼粼的水面,他的心情就会很平静。

热可可捧在手里面很暖,喝下去的时候甜得发腻,但是楼谏还挺喜欢。

这些年来,他越发喜欢吃甜,可能年纪越大,就越是吃不了苦了。

他的画展暂时定在十月中旬。

现在楼谏手上的这幅画快要完成了,宽度大概有4.9英尺宽,长度则是要接近8英尺。

相比一些大型壁画而言

,这个长度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但是也已经是楼谏画过的最大的一张了。()

他两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想要画一张画,记录他的一些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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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很深的很黑暗的海底里面,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一点点地往下面沉去。

光线越来越弱,最初还有阳光和一些绿色的水藻,他能看到光线在空气和水面之间,美丽的转折。

但渐渐地,消失了。

终于什么都看不见了。

海洋吞噬掉了一切,悲伤的和欢乐的,存在的和虚无的。

吞噬掉了每一具尸体。

就像是从地球诞生开始时,它就做的那样子。

在万万米的深海之下,没有人能够听见呼喊求救的声音,一切都是很温柔又很安静的。

迎接必然降临的,无处躲避的死亡。

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楼谏就立刻弄来了画布,也做好了一切的前期准备。

但是一年的时间过去了,那张画像上还是只有一层浅淡的,像是梦境一样的淡淡蓝色。

他又用了一年的时间将那蓝色加深,一层层晕染开来,深深浅浅的,浓重又轻盈的海水一样的蓝色。

并不是完全的写实,楼谏本来也并不是什么写实派的画手。

他只是想要用这幅画来传达出自己的某些想法。

可能大部分人都是不懂的,但是无所谓,倘若那寥寥几个人能够看明白他藏在其中的思绪,听到了他的呐喊。

……那他就会觉得他画这幅画是值得的。

背景已经画好很久了,但是却一直都没有想好要在画面中加什么。

直到他上个月从冰岛回来之后,才终于肯在画面中落笔。

他坐在加高的凳子上,心无旁骛地画着。

清晨的冷风吹过他的被颜料弄脏的白色衬衫,像是在他的身后生出两只彩色斑斓的翅膀。

带着他到任何他想到的地方去。

楼谏一画起画来,就又忘记了时间。

等到他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下笔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球干得要命,上下两张眼皮生涩地合在一起。

从椅子上跳下来啊,身子竟然有些站不稳,一时之间晃了晃,却被人刚好扶住。

“吃午饭了吗?”那人用法语问他。

“啊,没有。”

楼谏打了个哈欠,准备先去睡会觉,转身看见人的时候却说不出话来了。

俊美的长发青年仰头,看着他那幅那还没有干透的画。

原本深邃幽蓝的海水之中,猛然氤氲开一团浓烈的红。

强烈的冷暖色调对撞在一起,第一时间就狠狠抓住人的眼球。

画家几乎是娴熟地,本能般地用自己的画笔玩弄着这些线条,只是寥寥几笔,就能看出那红色飘逸的散开了。

在画像最中央的位置,一团庞大深沉阴影在海水之中缓缓沉没下去。随着

() 它的沉没,更深的,接近黑色的红色从它的身上缓缓蔓延开来。

原来那些红色,是它身上的血。

“好美……”

殷刃看得目眩神移。

就像是他曾经在灵都的那间画室里,第一眼看见他哥的作品时起。

他就知道。

——他哥的确是个天才。

一路走来的所有人,不管是对他诋毁还是赞扬,至少全都没办法否定这一点。

“这幅画,叫什么名字?”

他的手紧了紧。

“《沉鲸》”

楼谏笑了笑,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被谋杀的,巨大的鲸。

腐烂的骨头沉没在万万米的,没有光的海底。

那些一个个的无法言说的梦境,和只有借着做梦才能说出来的荒唐诡异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