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颜色。
阳光实在是太亮眼,以至于有点轻微的曝光,于是他们脸上的笑意也都朦胧在一片淡淡的白光里。
这照片拍得很好,不管是从构图还是从颜色上来看都堪称完美,就算是最后的那一点曝光,却也像是一层滤镜一样,增加了画面的真实感和美感。
楼谏还没张口说话,殷刃却已经开口用法语说了“谢谢”,并且将那张照片接了过去。
“我们很喜欢。”他说。
“那就好。”女生弯着眼睛,抱着自己的相机有点害羞地笑了笑,笨拙地给他们比了一个心。
“还有,情侣之间有问题的话,要及时沟通,不要总是冷战哦!”
楼谏听到这里的时候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刚要开口解释,说他们根本不是情侣。
但是女生却已经抱着相机,像是小松鼠一样蹦蹦跶跶地离开了。
“啧。”
他莫名不爽地踢了一块地上的石头,
() 眼睁睁地看着殷刃将那张照片放进了口袋里,还挺小心地拍了拍。
“你……()”
他要开口说话。
殷刃又摆出那副关你屁事⑷()”的臭脸来,他马上就又闭上了嘴。
楼谏这种想要对着什么东西发火,但是却又发不出来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晚上。
他这天的身体倒是好多了,晚上回家美美地泡了一个澡,然后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将殷刃借给他的那套脏衣服丢进了脏衣篓里面。
结果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是郁闷,失眠得厉害,就算是吃了两颗褪黑素也不行。
他大半夜下床,顶着一双黑眼圈低骂着,将那无辜的衣服团吧团吧丢进了垃圾桶。
回去之后,楼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又感到自己的手隐隐发痛,就低头蜷缩起身体。
像是小孩子一样,将自己颤抖的食指轻轻咬在嘴里。
“阿刃……”
他的手指也抽搐了一下。
“你这次来,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你看见了,我留下来的那封信吗?还是真的,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完美的意外?”
他还是想不通,这样迷迷糊糊地却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仍然还是四处逛展。
奥赛美术馆刚好在办梵高画展,已经是最后一天,刚好被他们赶上了。
下午快吃晚饭的时候又去逛蓬皮杜,只看了一点,却还没看完。
众人于是就商量着明天还要再来一趟。
殷刃他们是明天晚上回国的飞机,计划是晚上九点起飞,十一二个小时,到国内怎么也要是凌晨了。
七个小时的时差,阻断在两地之间的又何止距离?
楼谏的老师反正是非常不舍得他的老朋友。
他们两个年纪都大了,也就越来越不爱动弹,这次出来还是薛老为了他的学生们才愿意来走一趟。
日子过一天少一天。
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于是也就更加珍惜还能见面的日子。
晚上的时候菲利普老师就大手一挥,打算请他们吃顿正式的法式晚餐,地点定在塞纳河的游轮上。
刚好还可以看一看塞纳河的日落黄昏。
这一顿就是很正式的法餐了,开胃菜是鹅肝酱和生蚝,前菜有海鲜和凯撒沙拉、烤面包。等主菜一样样上来了,然后就是奶酪和甜点。
好在这家餐厅的味道对得起它昂贵的价格,就连楼谏这样挑食的人都没忍住多吃了几口。
他们坐在窗边,外面就是波光粼粼的塞纳河。
浅薄的黄昏落了下来,被云层渲染成红色的阳光就像是被打翻的油漆桶一样在水面上面铺开。
随着时间的变化,那浓重的铁锈一样的红逐渐变化,减淡了,也朦胧了。
于是明亮艳丽的橙色还有细腻柔软的柠檬黄,就一层层地从河面上面随着柔柔的水浪慢慢翻卷出来。
() 可是暗沉的黑夜拉起了大旗,黑压压地从周围席卷了过来。
被吞吃进入到水面下的太阳安静地,毫无挣扎地一点点沉没下去,终于溺死在日渐漆黑的河水之中。
“于是光明最终还是失败了。”殷刃轻声说道。
他们吃完了晚餐,就站到了甲板上来观景,正好目睹了这日落的残酷一幕。
“但是明天太阳还会照常升起。”楼谏说。“没有输赢,只是一场太阳和黑夜之间的游戏罢了。”
风有点簌簌地带着寒意,楼谏的身上穿的少,此时觉得有点发冷。
他刚打了个哆嗦,身上就披上了一件带着体温的大衣。
天彻底暗了下来,最后的光也消失不见了。
人群也开始熙攘着,纷纷往船舱里面走。
他们的站位离着人群并不算近,是挺偏的地方。
这个位置观景并不算很好,所以游客也稀稀落